葉同塵聽見她喉嚨里發出模糊的呢喃,像是夢囈一般,含糊不清的說“阿大阿媽等等我,等一等我”
她的靈魂在“做夢”吧。
她是不是夢見,輪回路上她的阿媽和阿大在前面等她
葉同塵將自己的靈力探進去,探入她的腦海里,看見一個小小的女娃娃坐在陽光下的搖搖椅里昏昏欲睡,旁邊是剛剛脫下太監帽子的高瘦男人,笑著彎腰看搖椅里的她,又低低對搖椅旁邊戴著翡翠耳墜的女人說“別叫她,我帶你去逛廟會,吃棗泥糕裁兩身衣服,讓小珠兒睡吧。”
搖椅里的女娃娃一翻身就睜開了眼,迷迷糊糊說“阿大阿媽等等我,我沒睡”
高瘦的男人笑著彎腰來抱她
她的記憶就一下子變成了亂糟糟的人群,戰亂之下的火車站,高瘦的男人把她塞進戴翡翠耳墜的女人懷里飛快的說“你們快走,跟趙勇走,銀錢要收好,千萬別回來找我。”
“那你呢”戴翡翠耳墜的女人伸手抓住了高瘦男人的手臂,“你怎么辦跟我們一起跑吧”
高瘦男人握了一下她的手,眼眶發紅的笑著說“你放心,我還要伺候娘娘,不會有什么事,你們是一家人走吧”
“阿大,我也跟阿大。”女娃娃抱著他的手臂哭“阿大不要阿媽和我了”
“沒有不要寶珠。”高瘦男人捧了捧女娃娃的臉“阿大回去收拾衣服,寶珠聽阿媽的話,你們先上車,阿大很快就來找你和阿媽”
女人在哭,忽然轉身將懷里的女娃娃塞給了身后的另一個男人,轉過身對高瘦的男人說“我不走,我留下伺候你”
高瘦男人怔怔的站在擁擠的人群,忽然痛哭流涕
“阿大,阿媽等等我”
病房門,猛地被推了開。
曉山青和許多嘲雜的聲音涌進來。
葉同塵的探入就這樣被打斷了,她猛地扭頭朝門口看去,沒有來得及收起的靈氣如同一股風翻涌著沖向門口的人。
沈確的白發獵獵揚起,那一瞬他定定看著葉塵的雙眼,那雙眼睛像冰冷無情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瀾的落在他身上。
就像幾百年前的故人,冰冷的,無情的,就連對他的厭惡也只是一閃而逝,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一樣面無表情的懲戒他,大發慈悲饒他一命。
是她,真的是她,她回來了。
沈確幾乎壓不住心里的狂喜,可她居然只是掃了他一眼,看向了他身后的曉山青,問“他是誰”
他是誰
葉同塵怎么能不記得他是誰他恨了她幾百年找了她幾百年
而葉同塵居然不記得他了她甚至輕蔑的躍過他,去問曉山青,他是誰
無論過去多久,葉同塵還是這么高傲。
沈確盯著她走向她。
病房外的護士卻進來攔住他,皺眉說“你是病人家屬嗎”
“他不是”曉山青立刻說“病人家屬不認識他。”
趙平安也生氣的問他是誰,為什么闖入病房。
章名瑞忙說“他是我的助理,陪我來看望趙奶奶的。”
護士不耐煩的揮手對沈確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