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不會了。”
孔時雨笑了一下,將燈關掉,再次打開車窗,隨手點燃了一根香煙。
猩紅色的火光在黑暗的車里閃爍了一下,而后逐漸穩定下來。
他發動了車子。黑色的轎車悄無聲息地駛出公寓樓,很快便離開了這片寂靜的城區,向著未知的某處行去。
夜幕之中,中介先生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啞,沉靜而又中肯地說道“好歹也是術師殺手,這一點信心,我對你還是有的啊。”
禪院甚爾的計劃其實很簡單。
二千萬的懸賞金額是盤星教托人轉交給他的訂金,只不過他讓孔時雨退回去以后,讓對方以自己宗教的名義重新發出來,并且一分未花的又向他們提前支取了八百萬,算作買星漿體命的前置金。
作為多年來一直信奉“與星星共同隕落”的宗教,盤星教十分抗拒天元與星漿體同化。出于對“術師殺手”名號的信任,勉強接受了他的無理要求,因此給錢給的還算痛快。
八百萬,換一個名義上的醫療助手的職位,目的當然是為了掩人耳目。但在執行這步計
劃之前,最關鍵的還是先拔高危機感,讓眾多詛咒師前赴后繼的趕去星漿體身邊,在一口氣干掉這么多人之后,對方必然會產生一種“差不多已經結束了吧”的感覺。這時才是他出場的時機。
而為了讓危機感更強烈一點,將對方的消息透露給詛咒師,從而讓其他詛咒師也私下聯系上他。這些人后面再做了什么,那就完全與他無關了。他只要確保這種“危機感”的程度足夠深就夠了。
高專作為所有人眼中最安全的地方,當將這一批詛咒師干掉、成功的把星漿體帶回去之后,那些所謂的“護衛”對于危險的防范意識顯然也會降到最低。
為了讓那些小鬼保持住這份意識,他當然不會第二天就出現。只有時間越拖越長、幾乎讓每個人都忘記還有人想要星漿體的命的時候,這才是他最好下手的時機。
因此,甚爾優哉游哉的開啟了自己的等待時間。就這么過了大半個月后。
“你到底哪里看起來像是個學醫的了。”孔時雨無情地吐槽道,開車送他去前往高專“任職”的路上,“不管怎么看都完全不像吧”
甚爾今天穿了一件很寬松的圓領衛衣長褲,外罩用來維持人設的長款白大衣。名為丑寶的儲存型咒靈就纏繞在他上半身,于肩膀處探出了一個頭。
聽到這話,甚爾很隨意的伸出手摸了摸丑寶的頭。被馴養的二級咒靈心領神會的將自己長長的身軀蜷縮起來,直至縮成一個丸子大小,而后被主人輕松地吞入腹中。
“無所謂吧。”甚爾環著手臂說,“又不是真去治病救人的。”
“就是覺得這樣的打扮和你不般配不過算了。”孔時雨放棄了這條對話,轉而根據不久前收到的郵箱情報,最后一次對他確認道,“盤星教按照你的要求聯絡了其他詛咒師,往市區里投放了一級咒靈。半個小時之前六眼就已經離開高專了。”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但我想說的是特級還在高專里。”
“”
“那個領域的具體情況現在還不太清楚。不過如果是正常大小的話,殺傷性或許會回到平均范圍里。還是稍微注意一下吧。”
“我知道。”甚爾還是說,“畢竟是特級嘛在那種看中才能的地方,肯定是繼承了相當了不起的恩惠吧。”
既然這樣,只要不讓她開出正常大小的領域就好了。至于術式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方法來解除。
“你心里有數就好,那就當我沒說吧。”
接下來的路程里,孔時雨沒再說話,一路平穩的將這名出身御二家的術師殺手送到了筵山山麓。
“那么,接下來就交給你了。”甚爾臨下車之前,聽見前座的人這樣說,“為了惠,至少也活著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