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廖雨諾不忘薅她朋友羊毛,拎起一雙紅底高跟鞋“我喜歡這個,拿走了。”
蘇菲安排好了司機送廖小姐,回來時,又看見明寶偎在沙發里,看著暮色下摩肩接踵的天際線發呆。
隔了數天,廖雨諾再度興致勃勃地登門時,腳上穿著那天順走的高跟鞋,身后跟了一連串人,手里則揚著一封邀請函“快穿衣服”
才不過下午三點鐘光景,屋里暖氣卻將酒意烘得很釅。商明寶握著一瓶紅葡萄酒,半仰躺在貴妃榻上,閉著眼“穿衣服干什么”
“an的局。”廖雨諾抽走她的酒瓶,眼也不眨就給自己倒了滿杯“一個人喝多沒意思走啊,an請了很多朋友。”
an姓伍,家世顯赫,是伍家自民國來紐約的第四代。
說罷,廖雨諾給管家遞眼神“蘇菲,把我帶來的那條裙子熨好,給你們家小姐換上。”
又打了個響指“別愣著,快給商小姐做護理。”
一直等候在她身后的幾人上前,將商明寶架了起來。專為曼哈頓明星名流們服務的私人造型團隊,今天得了廖小姐的命令,要把她這位自甘墮落的閨蜜重新整飭出個人樣。
商明寶掙扎未果,只好繳械投降,把自己當個死人給他們折騰。廖雨諾坐在她身旁,一邊被人伺候著做美甲一邊怒其不爭“我忍你頭發很久了,如果你敢這樣出門,我明天就跟你絕交。”
她的世界很簡單,在這世上頂天的煩惱,除了爸爸到底有沒有在外面搞出私生女外,就是頭發又他媽開叉了。
商明寶懶得跟她辯,老老實實被人按著兩個小時,從頭發護理到造型,再到護膚、化妝和美甲,終于得以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穿衣鏡中倒映出的少女影像纖細挺拔,栗色長直發泛著柔順的光澤,齊劉海的造型還是前段時間做的,此刻稍作打理便顯得很精致。這是很考驗五官的發型,稍有不慎便會顯得土,但商明寶駕馭得十分輕松。
一輛黑色賓利已臨街等候,看到兩人下臺階的身影,司機躬身將后座車門打開。
車內的暖氣已預熱正好,一上了車,廖雨諾先開香檳,再脫外套,繼而迫不及待說“噓,我告訴你,向聯喬的孫子也在”
“誰”
紐約留學圈很大,每天都有這個那個來頭的人雨后春筍般冒出來;紐約留學圈又很小,尤其是她和廖雨諾的圈子,進得來的一早便在,進不來的攀龍附鳳也進不來。商明寶想不到還有誰能讓廖雨諾這么興奮激動。
“向聯喬”廖雨諾抑揚頓挫地又重復一遍。
想了數秒,商明寶不確定地問,“你前男友哦對不起,他都有孫子了。”
“小姐你不學歷史的嗎”廖雨諾簡直不敢置信。
在課本里與諸位名人以頓號隔開并列的名字,雖不算家喻戶曉,
但稍在圖書館檢索,卻能看到一整排的專著、工作回憶錄以及傳記,背后足跡跨越大洲和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