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寶還在為下午那句說她跟什么植物都不像而生悶氣,聽到他的話,故意跟他唱反調說“不要。”
篝火似金,在濃郁的夜色上涂抹開,也將她對面男人的眉眼映照得深邃。
商明寶忽然扛不住與他的對視,心里喧鬧慌張如白晝的馬路。
向斐然勾了勾唇,只是說“風口,小心涼。”
蔣少康同學臉色陰沉沉地回來時,篝火邊已不見向斐然的身影,反倒是商明寶的身上披了一件屬于他的外套。
與第一次遞給她的那件比起來,這件已經徹底沾染上了他的體息和香水味,自商明寶雙肩披攏下,替她擋著山風,也明目張膽地占有著她的呼吸。
蔣少康面色一僵,覺得這是向斐然在跟他宣誓主權。
方隨寧對這些暗流涌動無知無覺,問“你跑哪去了”
蔣少康到底是少爺,說“我明天有點事,就先下山了。”
“啊”兩個女孩子都一驚,商明寶不高興地說“你干嘛啊,搞特殊化。”
蔣少康忍住氣,面色不快地回“你們繼續你們的,我可以自己走。”
“想得美。”方隨寧氣得抓起根樹枝砸他“你又不認識路,放你一個人下山可能嗎還不是得斐然哥哥送你下去。”
商明寶敏銳地問“你們剛剛吵架了不可能,他不是會吵架的人,他寧愿懶得理你直接走掉。”
蔣少康被戳得正中紅心,索性撩起帳篷鉆了回去。
一躬身,倒愣住了,向斐然背靠登山包盤腿而坐,手里拿著一本小開本的書在讀著,耳朵上掛著一副黑色有線耳機。
蔣少康很不自在。雖然剛剛并沒有說他什么壞話,但賭氣說要下山這種事確實很沒品,氣量格局都不大。他有點輸人又輸陣的憋屈感。
向斐然掀眼瞥了他一眼,頷了下首,沒有說話。
因為看不穿他究竟聽沒聽見剛剛那些對話,蔣少康快把自己憋死,又不得不跟向斐然住一間帳篷,于是忍氣吞聲到很晚才睡著。
一睡著倒好了,鼾聲驚天動地。
凌晨兩點,向斐然睜開清醒無比的眼睛,看著曬透進來的月光忍耐沉思五秒,決定出去清靜一下耳朵。
山里夜晚的濕氣不是開玩笑,米咖色的帳篷布已經積了厚厚一層水滴,形似下了雨。向斐然蹬進受了潮的登山靴,摸出一支軟掉了的白沙。
還沒點上,就看到商明寶坐在熄滅了的篝火邊瑟瑟發抖,身上還卷著他傍晚時給她的那件外套。
“怎么不睡”他抬步走過去,因為她在,嘴里的煙不打算點燃了。
商明寶蜷緊了自己,戳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那頂十分“響亮”的帳篷。
向斐然失笑“怎么不搶在他之前睡著”
商明寶沮喪地呼出一口的氣“可惡,以后絕對要找一個睡覺安靜的男朋友”
向斐然笑得煙都咬不穩,只好從嘴邊取下
,一邊垂著臉悶聲笑個不停。
商明寶從沒見他這樣笑過,臉上燒起來,懷疑地問“你笑什么笑我嗎”
“沒有。”向斐然咳嗽一聲,忍住笑,從衣兜里摸出一副耳機遞過去“聽嗎”
他不用手機放歌,耳機另一端接的是白色iod。商明寶接過這副有線耳機,捏起右邊那枚,示意著問他。
向斐然玩著那支煙“我不用。”
他這副耳機是繞耳式佩戴,且左右耳的標識打得很低調。弄了半天沒弄明白,商明寶聽到他低沉一聲“我來。”
他從商明寶手里接過耳機線,講話的氣息輕輕地落在她頸側“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