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悔可惜,因為剛剛那一“餐”吃的并不算頂級。
伍柏延吊兒郎當地回“你今晚上一直想找的那個咯。”
“什么”廖雨諾這下子真有點捶胸頓足了,意有所指地問“向”
伍柏延攤攤手“如假包換。”
廖雨諾掐住了商明寶的胳膊“他就是向聯喬的孫子我就說”惡狠狠地瞪伍柏延“你不早說,等人走了才說”
商明寶心里一緊,身體先于意識扭過頭看
她的身后有人影憧憧,但哪一張面孔都不是他。
他走了
商明寶根本來不及多想,只覺得心里的驚慌來得這么迅猛,以至于她不顧一切地撥開人群。
“明寶”伍柏延拉住她胳膊,不解。
“他是我的朋友。”商明寶目光微弱但語氣堅定地懇求他趕快放手,“他是我朋友”
她的神情里有一股茫然和無助,伍柏延愣了一愣,意識到這不是她有求于他,而是因為那個人就這么走了的這件事,讓她茫然和無助。
伍柏延松了手,她離開得這么快,肩上的披肩滑落,帶著體溫被伍柏延攥在手里。
向斐然回到了二樓書房,跟伍家三位長輩做一個簡短的道別。
伍蘭德隨他一起下樓,遞給他一支煙“怎么樣,盧梭的原件”
“很不錯。”
伍蘭德笑了笑“看過了就好你既然是研究植物學的,想不想珍藏”他很大方,言下之意,向斐然要是鐘意的話,他可以相送。
這里面幾分是向聯喬的面子,幾分是向微山的面子,那就不好分辨了。
向斐然掐著煙管,無聲地勾了下唇“不必,鳳棲梧桐,珍貴的東西就應該在珍貴的地方珍藏,看過一眼就好。”
伍蘭德欣賞于他的不卑不亢進退從容,一身氣度完全無愧于向聯喬的親自栽培。
學什么植物學,真是可惜了。
他送人到一樓大廳,向斐然默契地說“多謝今晚的款待,請留步。”
伍蘭德便站住了,在他肩上拍了拍“記得常來,把這里當你在紐約的家。”
對這樣老生常談的客套話,向斐然保持了良好的風度,頷一頷首,就此別過。
他是最晚到客人,也是最早離開的。禮賓處,侍應生將他那件格格不入的北面沖鋒衣拿出,跟他說“好夢,先生。”
向斐然套上沖鋒衣,冷帽一時沒戴,抓在手里。
出了門,他拉上拉鏈,摘下錆色半框眼鏡,揉了揉眉心。
直到這時,他才深呼吸了一口,呵出的白氣氤氳在夜色中。
腳步即將邁下最后一級臺階時,身后傳來一聲
“斐然哥哥”
氣喘吁吁的,是連跑帶沖,也不怕高跟鞋崴了腳。
她現在倒是能跑了
向斐然的心本能地為她提了一提,才想起她已做過了手術。
他回過身,默默望著她到近處,疏離地勾了勾唇“bea小姐。”
商明寶身上改良式的紫色旗袍裙被風雪吹得拂蕩,連同她沐浴著路燈、好像在發光一樣的長發。
向斐然是如此自然地返身,重新步上臺階“里面說,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