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柏延掛斷電話,站起身,紳士地從商明寶那張椅背上拿起她的大衣,抻開。
這樣的紳士舉動是極合場面禮數的,商明寶只好就著他的服務,一先一后地將胳膊套進袖筒,俯身拿起手拿包。
侍應生已在一旁候著了,準備引他們出去。商明寶推開椅子走出,終于回眸朝舞臺上看了一眼。
向斐然沒在看她,垂著眼眸,像是沉浸在節拍的世界里。
跟上半場比起來,他下半場又回復到了以前漫不經心的狀態。
至十一點,整場演出結束,向斐然毫不留戀地起身,一身低氣壓地返回后臺。
貝斯手故意到他面前來散德行“啞巴真可憐,氣死了也發不了脾氣。”
向斐然聞言勾起唇角笑了笑,搖了搖頭。
也不至于氣死,但剛親完,占有欲確實有點強。
也許睡一覺就好了。
他到底已經習慣了自己消化掉所有情緒,不過開合柜門的這么短短數秒,身上的低氣壓已經消弭于無形。
演出出了一身汗,向斐然拿出衛衣,先沒急著穿上,而是搭在肩上,喝完了一瓶冰水后,才兩手套進袖口,兜頭穿上。
眼前又出現了伍柏延給她穿上大衣的情形。
向斐然臉又黑了。
與樂隊告別,他背起放在角落的巨大登山包,一邊給自己點了一支
煙,一邊順著通道走向后門1,同時單手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向斐然到家了也不說一聲
商明寶回他還沒到
向斐然夾著煙,怔了一下。他沒問是不是跟伍柏延還有約,而是問堵車了
這條之后,他一時沒收到她的回信。略想了一想,他將煙咬進嘴邊,一手推開門,一手撥出電話。
鉛灰色的防火門推開,商明寶的聲音同時從聽筒和雪地里傳來。雪太厚,街道太遠,靜謐吸收了她的音質,令一切有了不真實的質感。
向斐然臉上一愕,這一瞬間意外沖擊心臟的感覺是如此猝不及防,以至于他甚至失去了對自己臉上肌肉的控制
他眉心分明還蹙著,目光里滿是不可置信,嘴角卻很本能地抬了一下。
他丟下煙頭,問“不是跟人走了”
“沒走,一直在車里等你。”
她仰起臉的姿態天真又自然,向斐然摸了摸她柔軟的臉頰“別招我,不能老是親你。”
“”
說是這么說,結果還是垂下臉,在她嘴角親了一下。
商明寶看著他的登山包“你從機場直接過來的”
“嗯。”
難怪沒有告訴她,原來是真的很趕。
向斐然牽起了她戴著小羊皮手套的手“送你回家”
商明寶覺得自己吃飽了撐的,明明剛剛就能直接回家,硬要等他送。
她點點頭“怎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