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她在懷,他的睡眠突然變得很叛逆,輾轉了很久才真正睡著。
聽到他是兩點睡的,商明寶用氣聲說“對不起”
門外似乎聽到溫有宜靠近的腳步聲,她飛快地說“等我一下”,繼而捂住話筒,像聽著風吹草動的兔子。
向斐然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跟一個成年人談戀愛。
他感覺她像個被宿管巡邏的高中生。
溫有宜又被小來請走了,商明寶長出一口氣,問向斐然幾點起的,早飯吃了沒,吃的什么,今天冷不冷,穿的什么,匯報說昨天穿沖鋒衣去機場接機,被爸爸夸好看了。
這樣毫無營養地聊了十分鐘后,她在被子里熱得受不了了,呼吸沉沉地問“你想我嗎”
向斐然聲線平穩地說“我現在是把自行車停在路邊,專心致志地跟你聊天。”
他一貫緊湊的時間從沒被如此奢侈地浪費過。
他一說,商明寶便覺得他那邊的車水馬龍喧鬧得不得了,聽了會兒,鬼使神差地說“想見你,現在。”
于是向斐然將喝了一半的咖啡塞進垃圾桶,在腦海里計算出最近的騎行路徑,出現在這里。
“明天早上要干什么”商明寶不依不饒地問,“不是放假么”
“約了國內的一組電話會議。”向斐然答她“下午四點可以。”
之后,他要順便替他爺爺送一些紀念物給伍家上一輩的家主伍清桐。那些紀念物是幾封信件、隨身筆記本以及一些泛黃舊照。老一輩有儀式感,覺得直郵到家欠缺情誼,故此特意讓他跑一趟。
伍清桐并未告訴他明晚有一場宴會,是邀請商家的。
由于伍清桐不會出席,那么這場宴會也就不會耽擱到他和向斐然的會面。他很喜歡他,打算問問他是否考慮去哈佛度過兩年博后生涯,他可以為他寫推薦信。等他知道以向斐然的學術成果和資源根本用不上他引薦時,已是后話。
商明寶算了一下,他們的晚宴定于五點,而從這里出發去伍家只要二十分鐘。
她點頭,軟軟地“嗯”了一聲,“那你四點會準時嗎”
“要趕著做別的事”向斐然問,在她粉霜似的臉頰上抹過,順便捻去她唇瓣上的水光。
“要跟爸爸媽媽去吃飯。”商明寶用了折衷的說辭。只是大人間的一場飯而已,沒必要告訴向斐然。
向斐然頷了頷首“那就四點。我不會對你遲到。”
其實他做什么事都不會遲到,可是加了“對你”二字,好像更動聽。
商明寶用力抱了一抱,又跟他索吻。
她有些緊張,吻得亂七八糟,被向斐然低聲命令“專心點。”
商明寶心懸著呢,總疑心商檠業他們會從哪個路口冒出來。
真像學生時代的地下情。
她喘息,臉熱且小聲說“斐然哥哥,你遮著我一點”
向斐然忍不住失笑在她耳畔,搭在她肩上的臂彎果然將她遮得嚴嚴實實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