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敲門,請她下樓,商明寶應了一聲,將公主頭兩側的發卡緊了一緊,推開門出去。
沒有人看出她曾暗渡陳倉。
至伍家,時間正好。
伍夫人這次沒等在中庭扶梯口,而是迎候在玄關。站在她身旁的則是丈夫伍蘭德,以及小兒子伍柏延。她家公伍清桐因身體抱恙未曾出面相迎,長子則在俄羅斯陪伴他太太一家。
商家管家升叔上前摁響門鈴,一聲過后,門開了,一下子盛開三張笑臉。伍夫人心內火熱,顧著體面與上東區的矜持,才硬生生將那笑減弱了三分,但呈現出來的效果還是相當令人印象深刻。
溫有宜微笑著與她致意問候,目光自然而然地轉到一旁的年輕人身上。
伍柏延站得遠比自己主理晚宴那天端正板直,到底是校皮劃艇隊的的,被定制西服包裹的身材相當不錯。
兩家人寒暄著往房里走,一切都那么彬彬有禮如沐春風,完美極了,仿佛無形中有一臺攝影機在記錄般的完美。
按禮數,當先去拜訪伍清桐。他正待在自己書房里,一張美式沙發臨窗而擺,背后窗外是中央公園的樹梢掩映,若是夏秋之季想必景致會美上數倍。
客人拜訪,伍清桐將手中書卷掩下。他腿上蓋著的毛毯和手背上的醫用膠帶足以說明狀況,精神頭倒還好,思路清晰地陪聊著。商家是貴客稀客,他比誰都清楚。
商明寶進去問候了一聲就退了出來,伍柏延默契地留在走廊上陪她,聽到她輕聲問“你爺爺生病了嗎”
“年紀上來了,一天里能打起的精神有限。”
商明寶點點頭“你要好好陪他。”
伍柏延知道她跟她爺爺關系好,臨終之際雖倉促見了一面,但她內心卻始終自責。聞言,他默然片刻,故作倜儻笑道“人總有這一遭,別留下后悔事就行。”
又睨她右手,看到她戴了戒指,溫聲說“給我看看”
商明寶不解,伍柏延從西裝褲里伸出手,稍稍搭抬起了她指尖“你知道我是怎么確定你戒圈大小的么”
商明寶把手躲開“講話就講話。”
“那你倒是給我看啊。”伍柏延“嘖”了一聲,“手
而已,你矜持什么
你。商明寶瞪他,直挺挺把手伸出來“你看吧,不好看,我不喜歡。”
“我草。”伍柏延罵一句,忍了半天,“你開始不說喜歡什么我給你換不就得了。”
商明寶硬梆梆說“我沒有對別人禮物挑三揀四的家教。”
伍柏延這次的臟話憋在了心里,忍氣吞聲說“就真一點都看不上”
“還行吧,無聊了點。”
伍柏延舌尖頂了頂齒,點點頭“下次知道了。”
商明寶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別送我這么貴的了,我還得回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沒錢,你想讓我上街討飯嗎”
伍柏延都被她抱怨懵了,捋了會兒才繞出來“等會,誰讓你回我了送你禮物不是圖你回我兩瓶酒好嗎”
“什么叫兩瓶酒那兩瓶酒比你戒指貴多了,你懂不懂啊。”商明寶氣呼呼地說。那可是她手頭還闊綽時拍下來的,自己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呢
伍柏延深呼吸,放低沉了聲音“既然這樣,那今晚上一起喝了免得你嫌我不會品。”
他們在走廊上聊著天時,伍清桐算著向斐然也該登門了,便稱累,需獨處養神。幾個大人便從書房里退了出來。溫有宜第一個出門,一眼正看到伍柏延正低著頭,神色很溫柔地跟商明寶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