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園有專門宴客的中餐廳,白樓臨照綠水,環境十分清幽。
向斐然平時一日三餐都在單位食堂解決,鮮少會來這邊。商明寶帶著奧丁不方便,兩人便在后院的露天餐區用餐。
穿過大堂時,正碰到隔壁組的博導請完客出來。他也是周英澍的學生,但已過五十,跟向斐然差了輩。打上照面,對方駐足,主動叫他師弟,向身邊幾個歐洲人和領導引薦,說是所里備受矚目的分類和植物基因組進化方面的新生代。
商明寶牽著杜賓犬乖乖在一旁等,看著向斐然站在那些人之間交流。她看得出來那些人應該是圈內大牛或有行政地位的領導,名望和權勢均高于向斐然,但他那股波瀾不驚的氣度竟顯得十分從容,雖然疏離,但卻不生硬,有天然的磁場力量,帶著周圍人跟著他的氣質走。
向斐然沒讓商明寶等太久,干脆地結束了對話“女朋友在等,失陪。”
聽得懂中文的都笑,請他不必顧慮,順便將笑眼望向商明寶這邊。
商明寶回以得體的微笑點頭,隨向斐然往院后走時,又開始悄聲八卦“那個是正的還是副的”
“正的,準備評院士了。”
“哇哦,那他這種有多少經費”
“一千多萬。”
“hat”這怎么跟她的印象不一樣“不是說二百萬都算巨款嗎”
“對單個項目來說,二百萬確實是巨款,但一個課題組一般不止主持一個項目。”
“那誰給這么多錢”
向斐然“國家。”
商明寶地敲了下腦殼。
服務員拉開椅子請他們入座,遞上餐牌,談話便中斷了一會。點完后,商明寶關心“那你也有這么多嗎”
向斐然用鑷子夾起幾片雪松枝,放到一旁的白陶烘焙爐上,說“暫時還沒有。”
“那”商明寶身子前傾,掩唇小聲問“你需要贊助嗎”
向斐然睨她“又到你哪個哥哥姐姐那里勒索了”
商明寶“哼”了一聲,“我畢業了就解禁了,到時候我自己就能支持你。”
向斐然忍不住笑了笑“經費夠,不過如果你想的話,我也不會拒絕。答應過你的。”
雪松的清香隨著小火的烘焙而勻了出來,潔凈怡人,讓人如置身冬日松林。伴隨著這種香氣用餐,直到日暮時分也仍覺得意猶未盡。
吃完飯繞另一條路散步回去,如此水到渠成地經過了教職工宿舍樓,向斐然問“上去嗎”
植物所的樓都老得不成樣子,為了改善引進人才們的人居環境,特意蓋了一座新樓。向斐然雖然分了宿舍,但這個月才搬過來,此前一直住在山里陪向聯喬,每日開車通勤長達二個小時,還是向聯喬看不下去,親自趕他走。
商明寶溜黑的眼睛瞪著他“你故意的。”
向斐然很輕微地搖了搖頭,那模樣冷然且無奈,俯身到她
耳邊“回來兩天了今天才想起來見我,你說我是不是故意的”
商明寶懵懂地眨眨眼你生氣了99”
還真是不太能看出來呢
向斐然“你覺得呢”
宿舍樓下開了兩家士多和水果店,向斐然進去買了一提啤酒,還有別的。收銀臺后掃碼的阿姨將他看了又看,以往總要打上一聲招呼的,今天屁話沒有,像是頭一次見活人。
樓道很寬,奧丁小時候沒被訓好,到了新環境比人還興奮,商明寶都快拉不住,又怕它給向斐然惹來麻煩或投訴,便不住地“噓、噓”。
臉和耳朵都紅了。
房間在五樓,向斐然擰開門,從玄關柜里拿出一雙全新的女士家居鞋。奶白色的小羊皮半拖,是她穿慣了的。
商明寶問“你平時都不鎖門的么”
“不怎么鎖。”
教職工宿舍樓原本就管得較為嚴格,樓道和走廊都有監控,而他也實在沒什么能被偷的。
商明寶換了鞋,低頭看看奧丁“它的爪子臟。”
“我來擦,你去坐。”
向斐然說完,將門關上,將杜賓犬的牽引繩繞在門把手上,卻沒了下一步的動靜了。既不讓商明寶走,自己也沒動作,只將一條手臂搭到門背上。
知道即將被吻,商明寶已經閉上了眼,微微偏過臉,連呼吸也放柔。但向斐然去沒直接吻她,而是若有似無地親著她讓出來的頸側,呼吸間,高挺的鼻尖蹭過她的皮膚。她的脖子很敏感,被他這樣對待,激起戰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