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兩個博后共住一間,還是在第二天的自助早餐廳沒等到他后才察覺到不對勁。電話和敲門都沒人應,最后是讓酒店刷卡才進去。一摸額頭,兩人都蹦出一句“我草。”
不知道是國外醫生用藥保守還是怎么,這場高燒退了又反復,兩人排了班輪流照顧他,實驗室和所里的領導也都打電話過來千叮萬囑,唯恐這場燒把向斐然的腦子燒壞。
趁他昏睡,兩人感慨“咱向博人生真他媽清靜啊,病了三天,愣是沒一個關
心他的”
所以搞學術才又快又好1”
“懂了,要搞學術,斷情絕欲。”
亂發了一通調侃,不約而同沉默下來。
“他怎么也沒個感情需求啊。”不知哪一個小聲說,“沒人找他也就算了,也沒看他找別人”
不知道是欽佩還是服氣了,總而言之,又是一陣沉默。
“我說,咱無微不至照顧一通,等他醒了,心里會不會倍兒暖績效是不是就穩了”
“”
“哎,還是個弟弟吶。”
向斐然比他們兩個都小了數歲,看著像個本科生。
謀劃一通,被扔了一個枕頭,燒得神智不清的人閉眼皺眉,冷酷而兇神惡煞“滾出去。”
吵死了。
“”
太虛弱了,沒什么殺傷力,被喂藥時還不是老老實實。
躺到第三天,人終于徹底清醒了過來,第一件事是問“有人找過我嗎”
兩人報菜名似的報了一串領導、教授、同行的頭銜名字,全是有事兒找。報完了,向斐然又等了數秒。
他的眼神似乎篤定這一串名字后還會有另一個人,令兩人不忍細看,扛不住,轉過臉彼此對視一眼。
面面相覷,誰都不想先開這個口,向斐然已然明白了,剛康復一些的眸光恢復沉寂,說“知道了。”
他洗了澡,修整儀容,換上襯衣西褲,帶著蒼白和虛弱參觀完了實驗室,并在隨后的自助午餐會中談完了初步的合作框架。
被通知說自行回國,他要先飛趟澳大利亞時,兩個博后都沒什么震驚的力氣了,心里想,你是真特么鐵打的。
經悉尼轉機黃金海岸機場后,提了預先租定的車子,開了數個小時后才抵達這個偏遠的礦區小鎮。
位于荒漠中的鎮子是靠礦業支撐起來的,居住在此的不是礦主礦工就是前來采買的寶石供應商,除了農場的一兩星燈光外,一路黑沉,不見任何光亮,星星倒是璀璨。可惜向斐然已經沒有了抬頭看星空的念頭。
商明寶接起電話,第一句便聽到他說“出來看煙花。”
她披上風衣,趿拉著半拖沖出來,一擰開門,差點撞到站在門外的向斐然。
“不是說看煙花嗎”她問,有點懵。
“不想看我”
商明寶搖著頭,投到他懷里,“我以為會看到煙花,你會在放煙花的地方等我。”
“是這么打算的,也買了。”向斐然摟著她。
“然后呢”
“然后發現買錯了,是紙炮。”向斐然淡淡地說,“要聽個響嗎”
在黃金海岸大型商超里買到的所謂煙花,只是會炸出彩屑金片的紙炮,但外包裝做得很逼真,他匆忙間來不及辨。
商明寶聽了,哭笑不得,從他的沖鋒衣上捻下一片折射燈光的金色亮片“你還試了”
“不然呢”向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