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馜喜歡你。”溫有宜欣喜地說,“她想讓你抱。”
對此,向博心里有不同的答案,這小東西可能只是在雨露均沾畢竟他是在場唯一沒抱過她的。
眾目睽睽之下,向斐然只好張開雙手,十分自如地接過了這個軟沉沉的一團。
護工們集體震驚“向先生姿勢真標準呢。”
標不標準鈞馜說了算她很舒服,很老實,很熨帖,趴在他肩上像一片小小的口水巾。
向斐然內心的慌張一點一點滲透到了表面,乃至感到不知所措地笑了一下,目光環顧一周“誰來接一下”
余下人都笑“就你抱得舒服,你沒看出來嗎”
這燙手山芋送不出去,向斐然只好又老老實實地抱了一會兒,不動聲色地勻著深呼吸。
在這片時光里,他的內心不可思議地靜,靜到一片空白,什么也沒想
新生命的柔軟和依賴,似乎為他降了一片雪,鋪出了一片新的純粹的領地。
雖然表面看著熟練淡定,但他到底還是小心的,心神都牽在上面,沒注意到商明寶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
向斐然抱小孩的模樣讓她崩潰。
那種崩潰很難形容,是羽毛拂在心里,螞蟻在血管里爬,樹葉在骨髓里沙沙地掃,她渾身難受,難受得崩潰,很想抓個什么撓一撓。
回程的路上商明寶話不多,直到快上橋時,她沒頭沒尾且很郁悶地說“想揍你。”
“”
對商明寶可算是找到了情緒表達的出口,兩只手像小霸王龍的前爪一樣抓著,兇神惡煞地說“停車,讓我揍你一頓”
與向斐然一起時,他們很少用司機,因為向斐然享受親自開車與她同赴下一程目的地的感覺。在等紅燈的間隙,他的手總會自然而然地牽握住商明寶的,綠影灑滿擋風玻璃。如果是長途比如說像這樣往返香港,商明寶或者話很多,或者抱著他的外套打盹,都能讓他覺得旅
途值得。
不過她想揍他,這還是第一次。
不愧是處驚不變的個性,向斐然打雙閃停了車,彬彬有禮地請教“想怎么揍”
夜色中,路燈籠著這車內一隅,明暗的光影流轉在他眉眼和輪廓線上。
商明寶的目光從暴躁轉向怔然,張牙舞爪平息了,想到他抱著小孩的那一幕,眼里驀地染上了另一層內容。
她自己都還沒反應到這層變化呢,卻已經向斐然接收到。
“到我這里來。”他深深靜靜地看著她。
吻發生得既有預謀,也很急促,商明寶屈膝爬過了中控,分開雙腿跨坐,與他擠在這奔馳s的駕駛室內,纖細腰肢落在他強勢的股掌中。
“還想揍么”向斐然充分惦記著她的心情,若有似無地啄吻她已經被吮得很濕潤的唇角。
商明寶看著他離得很近的雙眼一會兒,埋到他頸窩,張嘴咬了下去。沒留余地,明顯感到向斐然的肌肉緊繃了一瞬,壓在喉間的低喘也被他吞咽下去。
“你抱鈞馜的樣子”商明寶不咬了,額頭抵在他肩膀上,很低聲地說。
“怎么”向斐然也聲線很低地應她。
“喜歡。”商明寶安靜地深呼吸,認定了自己內心“我喜歡。”
很溫柔,修長的,清俊的,淡然的,泰然的,令人充滿安全感的,寬大的手掌快抵得上小孩的整片背,手臂上浮起的青筋,微微垂側的臉,快抵上小孩耳側的鼻尖。
那股麻絲絲的感覺又從血管里流通起來了,商明寶很用力地抱住坐在駕駛座上的這個男人,好像非如此不足以排解。
向斐然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那一天晚上,當彼此肌膚上都密布了汗時,他屈著的手臂支在她耳側,一手拂開她凌亂汗濕的長發,目光清醒、久久又帶有迷戀地注視著她,帶著她的手一路往下,讓她親手摘了那套在外面礙事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