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擺在那兒,他都六十了,看到乖乖巧巧的小女孩,難免會有一種長輩心理,要閑聊幾句。
蘇琳瑯說“砍甘蔗,開拖拉機,對了,偶爾還打獵。”
陸六爺原來聽孫琳達說過,說蘇琳瑯是個砍甘蔗的模范,傻妞。
此刻望著蘇琳瑯,他可算明白孫琳達為什么會敗了,如此聰明,伶俐又乖巧的女孩,她卻以為是個傻妞,她不死誰死
既然賀家只帶了四個保鏢,陸六爺當然也不能搞一大幫人,所以他把多余的人全清了出去,院子里只有四五個人,除了心腹就是打手。
既是設宴,當然要吃飯的,桌子就擺在院子中間,有一個老傭人在添茶。
菜,六爺是請了廚師,先在家里炒好,然后再送到龍虎堂。
陸六爺是主家,自然要先說話,他說“那咱們就先吃飯,吃完再聊別的”
叫阿泰的h衛兵頭子就站在他身后,說“先簽生死狀,打一場吧。”
目前港府的法律是不認可生死狀的,一旦打死人就要吃官司,但只要不打死,有生死狀,不論打成什么樣,按約定對方是不能報警報官,也不能再復仇,纏著追究,也就是說只要簽了生死狀,就必須愿打服輸。
蘇琳瑯一笑,卻說“六爺,咱們先談談條款吧,我想多加幾條進去。”
六爺愣了一下,他早聽說賀家是由蘇琳瑯做主,但沒想到她會繞開賀樸廷,直接跟他對話。
而一個穿著粉色學生裙,相貌乖乖的小女孩要跟道上大佬談條款,還要加條件,在他聽來都未免覺得可笑。
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說“條款是我早就擬好的,既然你們已經答應了,就不能再改了,如果賀氏有異議,或者認輸退出,或者現在簽生死狀,當場比,你們要贏了,才有資格跟我對話。”
生死狀是六爺這邊擬的,就擺在桌子上,蘇琳瑯伸手,許天璽把筆遞過來了。
她接過一張生死狀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回頭看六爺的一幫打手們“你們呢,誰要跟我對打”
有那么一分鐘的時間,陸六爺在拈茶碗蓋,他身后的人仿佛被定住一般,一動不動。
終于,前h衛兵頭子阿泰笑了起來,他看賀樸廷“你可是港府首富的兒子呀,但竟然是個怕老婆,連個娘們的主你都做不了”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全轉到賀樸廷身上了。
他坐在正中間,坐的是輪椅,西服筆挺,瘦而清秀,眉間簇著些擔憂,但眼神又深遂而平和。
而在半殖民半封建的港府,男人,男權是極其嚴重的,誰要被說成怕老婆,做不了女人的主,那是很丟臉的。
賀樸廷一雙清澈又明亮,眸光柔柔的眼睛望向妻子,嗓音低厚而醇和,說“是的,我懼內,今天的事將皆由我妻子來主理。”
懼內,怕老婆,他竟然說的那么坦然,又理直氣壯。
賀家的保鏢們習以為常,倒也能控制得住表情管理,但六爺的人竭力忍耐,卻還是差點笑破肚皮。
在道上的人看來,女人連衣服都不如,更比不上兄弟和大哥,畢竟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物。
但是堂堂首富,坐擁百億的男人竟然會懼內
一幫打手們簡直要笑死自己了。
在他們想來,百億闊少就該每天換個女人,夜夜當新郎,可他竟然懼內,他簡直就是在丟全港男人的臉。
阿泰拳頭捏的咯咯響,也干干脆脆的接過生死狀,刷刷幾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筆一丟,他招手“賀太太,我出半分力吧,不是我想打女人,但我得為我們男人爭口氣。”
他這話頗有種你賀樸廷自己降不服的女人,我來幫你降服的正義感。
六爺是真沒想到一個女人有多能打,約束阿泰“吃完再打,也要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