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心想這就進門的,但就在這時,賀樸鴻一聲冷笑“拜托阿爺,大英稱我們叫黃油人,垃圾政府而已,大陸呢,比大英更加垃圾,您不是說過,就連阿嫂的舅舅都逃亡去日本了,還有她的母親是怎么死的”
賀致寰猛然抓起茶杯砸向了孫子,許婉心在尖叫,蘇琳瑯撐著婆婆的胳膊,整個人飛出去,腳尖擦過賀樸鴻的眉骨,茶杯應勢飛出,砸上了窗玻璃。
要不是她這一腳踹飛,弱不禁風的賀家三少就要被砸破頭了。
看到她,賀樸鴻想起什么來,忙說“rry,阿嫂,我不該太沖動,亂說的。”
“郭瑞”賀致寰厲吼。
郭瑞就在老爺子身后,上前一步。
“把老三給我鎖起來,沒我的命令就不許放出來,還有,你親自去趟大英,把他租的實驗室里所有的資料全部燒毀,一樣都不準再留。”賀致寰說。
賀樸鴻當然不干,他帶回來的只是自己的設計成果,那邊還有一大堆科研資料。
但他才想反抗,郭瑞一手捂嘴一手扭胳膊,已經把他給制服,拖走了。
許婉心跪到了地上,哭了起來“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呀。”
又追了出去“郭瑞,他瘦,骨頭脆,你輕一點”
窗玻璃被茶碗砸破,這兩天又變了天,窗外不停往屋里灌著冷風。
賀樸廷幫老爺子撫胸,好半天,賀致寰咳了兩聲,才算緩過氣來。
他解釋說“琳瑯,我沒有特地跟樸鴻說過你家的事,我猜他大概是偷聽來的。”
賀樸廷說“大陸的政策已經改變了,樸鴻說說也無防的。”
賀致寰擺手,說“涉及日本,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話說,蘇琳瑯的父親叫蘇戌,母親叫程雅蘭,本來吧,她爸去世的時候,如果外婆家還有親人,她也不至無依無靠,她爸也不會聯絡港府,專門找賀致寰的。
但就像當年蘇父救賀致寰屬于絕密一樣,蘇琳瑯的母親身上也有一樁絕密事件。
那就是,她唯一的舅舅,親舅舅,名字叫程雅軒,就在她媽臨產的結骨眼兒上,從大陸坐著黑船,逃跑了
程雅軒是那個年代少有的大學生,而且運氣不大好,學的是日語。
當時正值大陸在轟轟烈烈批日斗日,他也被斗的厲害,熬不住,就坐上蛇頭的船跑了。
他還留了一封信給父母,說自己會先到港府,再去日本謀生。
當時的情形是,他會日語都要挨批,他跑日本了,他的家人會被怎么對待
蘇琳瑯的外公外婆看到信后,當時就被嚇的雙雙跳海,死了。
她媽也不是因為難產而死的,是在聽說弟弟逃日后,又擔心弟弟會溺死海上,又怕她要被抓去批斗,在月子里生生憂心,愁死的。
這件事賀致寰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當時就藏在農場里,就在蘇家住著。
回港后,他大概是跟麥老太太談起時,才被賀樸鴻聽到的。
要是前幾年,這事當然是絕密,一絲口風都不能露。
但現在無所謂了,那個舅舅不知是死是活,中日間也早就重新建交了。
不過蘇琳瑯對于賀樸鴻的政治觀點很是意外。
他在大英因為受白人歧視,就不愿意投靠軍方,跟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