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門廳里齊刷刷站著一排靚女荷官,由袁四爺的骰子高徒白骨爪小姐率隊。
另有一排靚仔男荷官,則是由他的另一高徒,撲克高手牛仔杰克帶領。
打手們簇擁著袁四爺下了樓梯,迎上剛剛進門的賀樸廷夫妻。
袁四爺跟賀樸廷在各種公開場合都見過,當然認識,把手里的雪茄遞給手下,伸手來握,他說“樸廷是頭一回上我的大富豪吧,歡迎歡迎。”
他當然認識蘇琳瑯,而且她就站在賀樸廷的身邊。
但他還是故意左右四顧,并說“聽聞樸廷太太跟我是同鄉,今天也要來,人呢,我怎么沒看見”
賀樸旭跟賀樸鴻并肩站著,小聲說“樸鴻,這姓袁的怕不是個瞎子,明明阿嫂就在他面前,他是真看不見,還是故意裝看不見的”
“傻子,他當然是故意的,他是在嘲諷大哥。”賀樸鴻說。
賀樸旭的腦回路是想不通那么復雜的事的,但作為一個演員,他會去觀察每一個有意思的人,臉上的表情,而現在的袁四爺,臉上的表情就特別有意思。
不等賀樸廷介紹,他突然伸出雙手,彎腰去握蘇琳瑯的手“您應該就是龍虎堂的新任堂主蘇琳瑯小姐吧,我曾在尖沙咀遠遠瞻仰過您的圣容。”
新堂主,圣容,這用詞簡直如狼似虎。
蘇琳瑯跟他握手,說“您也可以叫我賀太太,我就是賀樸廷的妻子。”
袁四爺披著西服的,一甩肩膀,手下就把西服接走了。
再一伸手,另有手下立刻把雪茄捧了過來。
他深吸一口雪茄,意味深長“樸廷是全港人看著長大的,從二十年前我就天天在報紙上看到他,讀書上學開董事會,他跟我們這些混在九龍的撲街爛仔仿如云泥,真是沒想到啊,有一天他能被我們九龍城,龍虎堂的新任堂主給拿下”
他短短一句話,就把賀樸廷變成蘇琳瑯的戰利品和掛件了。
他身后兩排荷官,俊男美女們適時笑了起來,笑聲中拉滿嘲諷。
這要賀樸廷心胸狹隘一點,就該生氣了。
畢竟就如袁四爺所言,他從小是在媒體的關注中眾星捧月般長大的,他還年紀輕輕就身家百億,這樣的人被說成是被道上的人拿下的是戰利品。
他的妻子還被袁四爺當眾捧的那么高,他心里肯定會不爽。
而他一不爽,袁四爺的心里就爽了。
蘇琳瑯說“四爺可能誤會了,我是蘇琳瑯,龍虎商貿公司,化妝品一條街的老板,但我不是龍虎堂的堂主,因為龍虎堂早就解散了,原堂主陸六指現在是我商貿公司的總經理。”
袁四爺一笑“我懂,您這是怕樸廷臉上無光,要給他添補點面子。”
再說“樸廷你可真是艷福不淺,找了個好妻子,隨時隨地都在照顧你的面子。”
他身后一幫荷官們,尤其是男荷官又笑了起來,還笑的特別大聲。
這笑和嘲諷當然還是給賀樸廷的,而他們之所以這樣笑,是因為在他們看來,蘇琳瑯,一個女人當社團龍頭,還想在九龍稱王,簡直牝雞司晨,離了大譜。
笑賀樸廷,間接也就是在笑蘇琳瑯不知天高地厚。
在門廳的一場,就算賭局前的折子戲。
且不說賀樸廷心里爽不爽,賀樸鴻幾兄弟雖然在家里不服大哥,但出了家門,他們就是兄弟,是一體的,看大哥這樣被人挖苦,心里當然特別不爽。
正好這時要進一樓賭廳,袁四爺突然身形一閃,堵在賀樸廷前面,還一腳踩上他的腳“蘇小姐,請”
他這一手,還是在借捧蘇琳瑯而貶賀樸廷。
賀樸廷倒還從容,被踩了腳也有沒吭聲,面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