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淋浴噴頭灑了涼水下來,沾濕了她全身,自然也包括她受了傷的膝蓋。殷酥酥怕傷口沾水過后發炎,又擔心自己在臥室內擦藥消毒,耽誤太長時間,怠慢了費家大公子,兩相權衡,便將碘伏和創傷膏拿了出來。
殷酥酥面朝費疑舟,說了句“您去客廳坐吧。”
費疑舟點了下頭。
待兩人重新回到明亮的客廳,殷酥酥便將手上的藥物放在茶幾上,坐下來,邊小心翼翼挽起褲腳,邊禮貌地說“我傷口沾水了,您應該不介意我消個毒吧”
心想反正傷只是在腿上,不是見不得人的部位,在他面前上個藥也沒什么問題。
而且,他之前也提出過想看她傷口。
費疑舟聽她說完,沒說話,目光下意識落向她的腿。
姑娘坐在沙發上,一只長腿彎曲抬高,褲腿撩起來,露出的小腿肚纖細而勻稱,膚色雪白雪白。膝蓋上方一塊擦破樣的傷痕已經結了層痂,淡淡的血色色,像撕裂雪地的朱砂。
他眉心微擰起一個結。
殷酥酥沒有注意到費疑舟細微的表情變化。她自顧自擰開碘伏瓶蓋,拿棉簽蘸取。正要往上涂抹,一只手卻兀然進入她的視線。
殷酥酥怔然,眼簾掀高。
從來金尊玉貴的人,不知何時竟屈了只膝、半蹲下來,定定注視著她腿上的傷口。并且一句話沒說,徑自從她手里接過了棉簽。
棉花浸透碘伏,冰涼的柔軟觸上傷口。惹得殷酥酥驀地一顫。
費疑舟動作驟頓,抬眸望她,眉心擰得更緊“弄痛你了”
咫尺距離,四目相對。
殷酥酥看見他淺溪般的眼瞳流露出擔憂。
“不是,棉簽有點冰而已。”毫無征兆的,殷酥酥臉紅得仿佛染了胭脂。她被他的舉動搞得又懵又驚,內心慌促之間,嗓音也無意識地輕幾分“我自己來”
費疑舟垂了眸繼續手上動作,淡淡地說“我有弟弟是醫生。”
殷酥酥茫然“所以”
費疑舟從善如流“上藥這種事,我比你專業。”
“”還能這么比您老人家真是邏輯鬼才哈。
殷酥酥簡直是被這位太子爺秀傻了。她目瞪口呆,就這么稀里糊涂地任由他替自己上完了藥。
沾了碘伏的棉簽,被扔進垃圾桶。
費疑舟單手拿著碘伏和藥膏,直起身來,問她“這兩種藥你通常放在哪里”
殷酥酥哪里還敢勞他大駕,整理好褲子的下一秒,她直接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完全顧不上腿還隱隱作疼,飛快搶過藥膏干巴巴一笑“給我吧給我吧。”隨手把東西丟旁邊。
丟完以后,殷酥酥意識到兩人再這么單獨相處下去,著實有些不妥,便清了清嗓子,含笑望向費疑舟,無比溫柔體貼地說“費先生,我看雨已經差不多停了。送你的蜂蜜就放在玄關的柜子上。你看,你是想再坐會兒,還是我現在送你下樓”
這話其實等同于變相的逐客令。
費疑舟深邃漂亮的眼直勾勾盯著殷酥酥,神色不明。
倏地,他開口跟她說話,語氣冷靜平緩,卻答非所問“殷小姐還記不記得,你與我的三件事之約。”
殷酥酥愣了下,毫無戒心地點頭“記得。之前我們約定好,我要答應你三件事。目前我還欠你一件事沒有做。”
費疑舟“第三件事,我已經想好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請你,跟我結婚。”
殷酥酥腦門上登時升起幾個碩大的問號,驚得眼珠子溜圓溜圓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