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東拉西扯著,殷酥酥兜里的手機嗡嗡響起來,震個不停。
梁靜好奇“誰呀”
“是我媽,估計又是問我吃午飯沒。”殷酥酥看了眼來電顯示,展眉牽唇,喜滋滋將電話接起來,用方言喊道“喂媽。”
聽筒那頭的背景音嘈雜喧嚷,張秀清的嗓音好片刻才從各種聲浪中突圍,傳入殷酥酥的耳。
母親喉頭
強壓著哭腔,盡管竭力鎮定了,依舊難掩慌亂“蛋蛋你現在忙不忙”
“不忙。”殷酥酥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蹙眉去了洗手間的最后一間,關上房門。
殷酥酥“媽你別著急,慢慢說。告訴我發生什么事了”
張秀清哽咽,遲疑好半晌才終于出聲“本來我和你爸都說好了,不讓你知道。你五爸那個不爭氣的,欠了一屁股賭債。他又沒媳婦沒兒女,高利貸公司的人就找到了咱們家,說三天之內必須幫你五爸把錢還清,不然他們就住到你爸辦公室去,拿不到錢就不走,直到把你爸的工作攪黃為止。”
殷酥酥“報警了嗎”
“報了,剛才警察已經來過了,給雙方做了協商。”張秀清偷偷抹眼淚,“他們放高利貸本身就違法,那邊理虧,同意免除利息部分的百分之三十。”
殷酥酥“最后算下來要還多少”
張秀清“三百七十萬。”
“我的天。”殷酥酥勃然震怒,以方言回道“五爸欠的錢,憑什么要我們家幫他還我不管,你和爸也不許管。”
張秀清長嘆一口氣“媽也不想管,可是你五爸到處跟人說他有個二哥是公務員,在蘭夏文旅局當科長。你也知道,你爸的工作性質特殊,禁不起丁點兒折騰,我不怕別的,就怕你爸無辜受牽連。”
殷酥酥揉了揉太陽穴。
短暫的憤怒之后,她這會兒已慢慢冷靜。父親有抱負有理想,一輩子都在為蘭夏的脫貧致富奮斗,矜矜業業,清廉正直,是最合格的人民公仆。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被一個不成器的兄弟毀掉。
為今之計,必須把殷自才惹來的麻煩解決掉。
殷酥酥“媽,你聽我說,這個錢和我們家一點關系都沒有,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掏。這是原則。”
張秀清潸然淚下,無奈道“那高利貸公司的人要是真的耍無賴,跑到你爸單位去鬧怎么辦”
“現在是法制社會,哪兒容得下地痞流氓撒野”
“我的傻女兒,他們一不傷人二不打人,警察來了最多把他們趕走,又不能抓進監獄。自古以來光腳不怕穿鞋的,人言可畏啊。到時候次數一多,風言風語在單位里傳開,你爸肯定會受影響。”
殷酥酥抿唇。須臾,她像是下定某種決心,深吸一口氣吐出來,道“媽,你給我一點時間,天黑之前我回你電話。我答應你,一定幫爸爸解決掉這件事。”
張秀清苦笑“你一個小女娃娃,能有什么辦法”
“這你不用管。”殷酥酥神色平靜,只是倔強地復述“總之,我一定幫爸解決這件事。”
昨夜下過雨,今天的陽光便尤其好。
正午剛過,燦燦日光從天際灑落,穿過京城上空灰白色的云層,筆直照射向一座造型奇特的巨型建筑物,玻璃墻身反射出道道華光,奪目璀璨,教人不敢逼視。
此地是京城最大的私人高爾
夫球場,占地面積廣袤,如果拿無人機從高處俯拍,收入鏡頭便絕大多是茵茵綠草地,遼闊無垠,只為極少數的s客戶服務。
一只球桿高高揮起,揮桿者動作標準,力道拿捏也恰到好處,瞬間將球擊出。
高爾夫球在草地上方畫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咚,準確入洞。
費善清吐出口氣,頓都沒頓地再揮第二桿,打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