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疑
舟“高利貸公司的事我會處理。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人去騷擾你的父母。”
費大公子一貫說到做到,一言九鼎,這話無異于給殷酥酥吃了顆定心丸。她懸在心口的大石頭驟然落地,眉宇間總算爬上喜色,誠懇地連聲說“那我先謝謝你了費先生,感激不盡。”
費疑舟盯著她晶亮含笑的明眸,微挑了下眉“你準備怎么表達你的感激”
殷酥酥愣住,旋即道“本來是打算請你看展覽的。可是今天展覽館人真的太多,我們實在不方便一起出現。”
費疑舟視線掃過車窗外。
不遠處,一幅巨大的行架矗立在展覽館外的空地上。行架正面是幅抽象派油畫作品,以明黃和深藍兩種色彩為主,畫面左側是舉辦這次畫展的畫家的背影照片,最底下映著畫家個人簡介顧城,當代抽象派青年畫家代表人物之一。
費疑舟問殷酥酥“你喜歡這個畫家的作品”
“之前念大學的時候看過他的畫展,也談不上多喜歡。”殷酥酥誠實地坦言,“我是個外行,不懂畫,看畫展純粹就是看個稀奇和熱鬧。”
費疑舟目光收回來,平靜無波地看向她,說“你不知道怎么謝我,我倒是有個想法。”
殷酥酥“你說。”
費疑舟“明晚你有空么”
“應該是有的。”
“好。”費疑舟說,“明天晚上八點鐘,我會派人到樟樹巷接你。”
殷酥酥起初是迷茫的,條件反射地問“接我去哪里,去做什么”
費疑舟聽出她情緒中的慌亂,慢條斯理地問“這么緊張,又擔心我對你不軌”
殷酥酥卡住,搖搖頭予以否認“不是。我相信費先生你的為人,你不是那種人。”
費疑舟聞言,并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模棱兩可勾起一個散漫的笑,意味深長道“明晚八點,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殷酥酥下午四點上的車,等她從車上下來,已經是一個鐘頭之后。
清影擁有絕對的隱私空間,四面玻璃不僅防彈,還是單向透視材質,從外往里看,一片漆黑,輕而易舉便為車主擋去了所有好奇窺視的目光。
殷酥酥再次全副武裝,低下臉抓緊了手袋,腳下步伐飛快,很快便消失于人群深處。
費疑舟坐在車里,見她這副做賊似的儀態狀貌,眼底有笑意微不可察地漫開。
須臾,他收回視線打了個電話。
不到半分鐘,候在數米外的陳志生便返回清影,坐進了駕駛席。
陳志生發動了汽車引擎,眼簾抬高。透過中央后視鏡,他看見費疑舟從西服里兜摸出了一盒香煙,用金屬點煙器點燃,裊裊白色煙霧背后,面容模糊。
“先生,去公司么”陳志生問。
費疑舟指尖夾煙,后腦勺抵著座椅枕墊,臉色冷冷淡淡,沒有立刻回話。
今天出門忘記帶抑制煙癮的糖,從見
到殷酥酥的第一瞬,他煙癮就犯了。
那種深入骨髓的欲和癢,分分秒秒折磨著費疑舟的神經。
現在抽了煙,尼古丁暫時將心底的躁動麻痹,卻還是處處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