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疑舟注意到她眉眼間的那絲憂色,道“你放心,即使穿幫,我允諾你的所有事也不會食言。”
殷酥酥搖頭“我不是怕你食言不守信用。”
費疑舟問“那你怕什么。”
“我怕你沒法跟你家里的長輩交差呀。”殷酥酥神色認真,“如果費爺爺和你父母發現我們聯合起來騙他們,應該會對你很失望。你不想的吧。”
最優秀的孩子,會擁有長輩們最高的期望,也會承受最嚴苛的要求。
他這樣耀眼的人,更是從小如此吧。
殷酥酥在心里想。
費疑舟的視線在她臉上端詳,略微意外地覷見了她發自內心的毫不虛假的關切。
那一刻,他的心情因這個發現而變得輕盈。又很淡地牽了牽嘴角,徐徐道“你說得對,為了瞞天過海天衣無縫,我們確實應該統一說辭。”
“是的。”殷酥酥扭頭往車窗外打望了眼,“趁著何助理還沒回來,我們趕緊來再來對一遍劇本。這樣吧,現在我來問,你來答。”
費疑舟淺笑“好。”
殷酥酥“我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費疑舟靜了靜,盯著她意味深長地回答“九年前。”
“”這個答案直令殷酥酥被嗆了下,詫異瞠目“不是。能不能逼真一點,有必要把時間線拉這么長嗎”
費疑舟的面色波瀾不驚,從容道“我們認識的時間越久,越能說明我們對彼此的了解夠多也夠深入,結婚這個決定是出于雙方深厚的感情基礎以及深思熟慮的考量,而不是一時沖動。”
殷酥酥默。
他這個回答解釋,實在合情合理。
殷酥酥一時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暗搓搓記下這個答案。緊接著又問“那我們是在哪里認識的”
費疑舟眼睛看著她,目光無端顯得有些悠遠諱莫,讓人難以洞悉“相識于一場公益演出。你在臺上,我在臺下,你是演員,我是觀眾。”
殷酥酥仔細地聽著、全神貫注地記著,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噗嗤一聲,抱歉道“等等,蹬蹬蹬。不好意思我需要打斷你一下。我突然反應過來,九年前我才十七歲,如果告訴你的長輩們說我們那個時候就認識,豈不是早戀”
費疑舟平靜地凝視著她,片刻才問“那按照你的意思,這個時間線應該怎么比較合理”
殷酥酥潛心琢磨了會兒,心里有了主意,回答道“這樣吧。你就說我們認識了兩三年,是在一場宴會上面遇上的。這樣的故事,真假參半,可信度應該會更高一些,你覺得呢”
費疑舟眸光逡巡著她細而彎的眉、杏仁兒般的眼、高挺小巧的鼻頭,最后落向它飽滿粉潤的唇瓣。
他眼瞳中的色澤微不可察地轉深一度,回應她的話語卻依舊口吻隨性,說我覺得倒也可以。”
“好,那就這樣說定。”
殷酥酥應著,低眸摸著下巴繼續思考,絞盡腦汁冥思苦想,竭力想填平所有可能的破綻,將他二人的故事編排完整。猛然間,她又想到什么,忙忙問“那如果你家里的誰忽然問我,我跟你之間是誰追的誰,我又怎么回答”
并非殷酥酥想太多。撇開長輩們不提,她沒忘記這位大公子底下還有足足六個兄弟姐妹。名門的長者們或許不八卦,可那幾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就說不清了。
一切細節,務必研究到位。
聞言,費疑舟靜默兩秒,沒有給出明確答復,只是道“所有你覺得不好回答或者拿不準答案的問題,你都可以推給我。”
殷酥酥一忖度,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她大眼一亮,趕緊欣欣然地提議“那這樣吧。我們倆約定一個暗號。只要我遇上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問題,我就給你打暗號。你來幫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