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漸濃,殷酥酥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是換鞋,第二件事就是將包一扔,徑直沖進洗手間,開燈照鏡子。
不是殷酥酥自戀,而是演員靠臉吃飯,容貌是她們的門面。她擔心指印一直殘留在臉上,會影響最近的工作。
殷酥酥這間公寓不大,洗手間的面積也不過幾平米,窗戶開在室內,平日里如果不開燈,烏黑黑一片。
此時在燈光的映照下,殷酥酥清楚地看見鏡子里的女孩,容顏嬌艷,一雙眼睛瀲滟著水波,還含著一絲尚未消退的羞怯之態。
左臉的五指印,倒是已淡得幾乎看不見。
殷酥酥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左臉。心中慶幸之余又十分感激。心想指印能消得這么快,大概率要歸功于費疑舟在車上給她冰敷的凝膠。
確實效果奇佳。
想到那個男人和他清冷幽深的眼睛,殷酥酥心口無端一陣發緊,呼吸也又變得倉促幾分。
再看向鏡中人,便驚詫地發現,這副明媚又嬌赧的模樣,和自己過去扮演過的墜入愛河的小女生角色別無二致。
墜入愛河
殷酥酥悚然一驚,被腦海中蹦出的這個詞匯給嚇到了。
心頭慌亂與不安交織,她咬了咬唇瓣,連忙伸手擰開水龍頭,將旋鈕轉向冷水一方。
冰涼的冷水嘩啦啦沖刷下來。她彎下腰以兩手掬捧,胡亂給自己洗了把冷水臉。
洗完用擦臉巾將水擦干。
嗯,清醒多了。
費疑舟那樣的出身,那樣的背景,殷酥酥自知自己沒有資本去幻想他與她的今后。
殷酥酥眉心無意識地擰起一個結,直視著鏡子里的自己,在心中告誡道謹記你們只是協議婚姻,千萬不要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正如梁靜所說對于這種有錢大佬貴公子,你圖什么都可以,千萬不要貪圖他們的愛情。
殷酥酥思索著,怔怔地發著呆。
就在這時,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一剎回神,遠去的五感重新回歸身體,這才發現眼前的水龍頭傾瀉如注。
原來是她思考得太過投入,竟連自己忘記關水都不知道
殷酥酥匆忙將水龍頭擰緊。
水聲消失后,洗手間靜謐下去,顯得叮鈴鈴的手機鈴聲尤為突兀。
她匆匆用擦手巾擦干手上的水,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媽媽”。
她眼中頓時流露出濃烈喜色,忙不迭地劃開接聽鍵,膩歪歪說出第一句話“喂媽,又想你寶寶了呀”
張秀清對女兒的間歇性撒見怪不怪,在聽筒那頭寵溺地笑,回道“媽當然想你了。你是媽的心頭肉開心果。這么久沒見面,媽媽連每天做夢都是你。”
聽見媽媽的話,殷酥酥心里暖暖的,嘴上卻故意咦了聲,搓著胳膊揶揄“老媽你什么時候變得比我還肉麻。”
“你這丫頭沒大沒小,怎么跟媽媽說話呢”張秀清柔聲輕嗔。
“好啦好啦。”殷酥酥不逗老媽開心了,笑著問“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呀”
張秀清說“沒什么。你之前老愛跟我絮絮叨叨,說你在京城發生的各種事,最近電話少了微信視頻也少了。是工作特別忙嗎沒有什么特別的或者有意思的事媽分享”
特別的事
殷酥酥聞言呆了呆,首先想到的便是她即將在不久之后跟費疑舟領證結婚這件事。
不過,這件事她可不敢告訴媽媽。于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回答“前些天我不是告訴你我接了一個網劇嗎之前開了一個劇本研讀會,馬上要正式定妝開機了。”
“那很好呀。”殷媽媽笑容滿面,“提前祝我家蛋蛋開機順利,收視長虹。”
母女兩人漫無目的地拉了會兒家常,之后便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