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這地界兒,用“寸土寸金”來形容都淺了。別看它離市中心遠,房價卻高得相當離譜,絲毫不遜色內一環。殷酥酥以前看過一條新聞,內容是說南郊一套豪宅跳樓大甩賣,打了個骨折,售價僅僅5億。
當時,殷酥酥差點兒一口汽水噴出來。
暗道好一個“僅僅”。
駛入南郊一帶后,殷酥酥腳下的油門兒便松開了。沒有費疑舟領著,她就算渾身是膽,也萬不敢進費家門。因此,在給金主爸爸發去一條“我到啦”的消息后,殷小姐便漫無目的地在附近遛起彎兒來。
邊遛彎,邊等她的“未婚夫”大佬現身。
日暮之前的天空絢麗璀璨,天邊幾團云朵,火燒似的野艷。
小轎車晃晃悠悠,像老爺爺騎著一只慢烏龜。
南郊是京城最老的富人區,住的全是老錢顯貴,風景堪比古典油畫。
殷酥酥開著車,小風景一看小秋風一吹,還真挺舒適。
就在她哼著小曲兒,忍不住想掏出手機拍張風景圖當做此次“南郊之行”的紀念時,路邊一道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個年過五十的半老大爺,穿一件淺色圓領衫,打扮得很休閑,但光看那道背影所散發的氣質,便不難猜測他儀表不凡。
此時,那位大爺正低著頭左右踱步,似乎正尋找著什么。
殷酥酥打望了會兒,見這大爺一把年紀。心生惻隱,于是把車駛向路邊,停車熄火開門下車,朝大爺走了過去。
“大爺。”她走到半老大爺身后,有禮貌并且熱心腸地問“找東西呢”
聽見這道聲音,大爺身形一頓,下意識回頭看了發聲者一眼。
也正是這一回頭,令殷酥酥突的怔住。
剛才遠觀這位大爺的背影,她其實就已經猜到大爺相貌不差,可這會兒近距離見了才知道,豈止是不差。
大爺這身材這氣質,年輕時候妥妥的大帥哥。
而且
怎么感覺還有點似曾相識
瞧著大爺的臉龐,殷酥酥腦子里神思百轉,發了幾秒鐘呆。
那頭,大爺目光落在殷酥酥臉上,也是略微一愣。她的臉龐不過巴掌大,被黑色口罩擋去大半,只露出一雙烏黑分明而又明亮的眼。
大爺皺了下眉,一個勁盯著殷酥酥。片刻后不知為什么,眼底飛快掠過一絲驚色,轉瞬即消失。
殷酥酥被看得一陣發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她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將口罩又扒高幾分,左顧右盼,謹慎地問“大爺,您認識我”
這大爺看著也不年輕了,難道還看過她拍的無腦小網劇
這么巧嗎。
大爺緩慢地說“不認識。”
“哦”那就好。
殷酥酥松了口氣,笑著撫了下心口,又問“您什么東西丟了”
大爺回答“出來散心走兩圈,結果弄丟了我前兩天剛買的尾戒。”
“哦。”殷酥酥心想大爺還挺潮,了然地點點頭,“什么樣的尾戒”
“款式簡單,一個素圈指環。”
“好的。”殷酥酥應完就垂下頭,視線仔細搜羅起來,口中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幫你一起找吧。”
半老大爺視線在殷酥酥身上停駐了好片刻,才遲遲移開。他清了清嗓子,掩飾什么般,繼續尋找失物,頭也不抬地說了聲“那就謝謝你了”。
于是乎,紅彤彤的夕陽映照下,一老一少就這樣勾著腦袋動作統一,悶不作聲地找了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