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頌月養傷這幾日,宮中送來不少補品,云州宋寡婦得了消息,也傳話讓江頌月先養傷。
被迫整日躺在榻上的江頌月無所事事,除了聽祖母嘮叨,就只有打聽外面的閑言碎語了,多是關于聞人驚闕瞎眼的事情,偶有人提起她這個便宜縣主,也是同情她被夜鴉山匪盯上。
關于她與聞人驚闕遇襲的事,官府那邊更傾向于歹徒是沖聞人驚闕來的,而百姓們則大多認為是夜鴉山匪來找江頌月尋仇。
江頌月也沒想到,她與聞人雨棠同一檐下避雨就傳出桃色流言,與聞人驚闕這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流落在外一整夜,竟半點風言風語也沒有。
不知是所有人都被聞人驚闕瞎眼的事驚到了,還是都覺得她與聞人驚闕不配。
江頌月不怎么在意別人的看法,只不過經流落山林那場遭遇和近幾日的風向,她篤定聞人驚闕的眼睛不能用了。
落難鳳凰,現成的便宜,不撿白不撿。
她打定主意等聞人驚闕登門時,明明白白問他是否愿意與自己成親。
左等右等,等到了來查案的右少卿司徒少靖,未等來聞人驚闕。
“據說五公子這些日子除了入宮一趟面圣,就一直待在府中。”青桃將打聽來的消息講給江頌月,“前兩日輔國公打槐江回來了,估摸著他眼睛到底如何,很快就能有定論了”
聞人驚闕是國公府二老爺獨子,生母是個教書先生的女兒,據說當年于輔國公有恩,才能嫁入高門,可惜生下孩子沒幾年就去世了。
這也是江頌月膽敢企圖聞人驚闕的原因之一。
與其余幾位出身高門的夫人相比,聞人驚闕生母出身稍低,或許他不會介意妻子行商呢
二夫人已逝,二老爺南巡未歸,其余叔伯不好插手聞人驚闕的事,只得由輔國公回來了。
江頌月繼續等待。
至于外面流傳的夜鴉山匪尋仇的事,她不若祖母那般緊張。
一因如今夜鴉山匪只有一人流竄在外,她沒什么緊張感。
二是祖母幾乎足不出戶,不會遇上危險。祖母平安,她就不怕。
況且明面上是她被夜鴉山匪首盯上,處于危險當中,可從另一角度來說,現在人人皆知匪首想與她尋仇,誰敢針對她,就有匪首同黨的嫌疑,是在與皇帝和官府作對。
也不全是壞事。
江頌月才這樣安慰過自己,就聽到一個壞消息。
“今早賀笳生把那個湘珠瓔珞買去了”
江頌月蹭地坐起,動作太急拉扯到小腿,疼得她白了臉,忍痛問“他哪來的銀子”
“不知道,興許是借的”
“除了他未來岳父,他哪有富貴親戚”江頌月懷疑,“難道是他岳父借的銀子,為他保全臉面”
軍器監丞位居六品,家底豐厚,拿出千兩白銀不稀奇,可賀笳生只是個低階抄錄文官,俸祿不高,要攢齊這么多銀子還給老丈人,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
說的直白點,不就相當于軍器監丞給女兒買了首飾,好名聲反而給未來女婿占了嗎
“賀笳生就這么優越,值得信任嗎”
江家祖父這樣,軍器監丞也這樣,江頌月不由得懷疑賀笳生是不是學過什么蠱惑人心的妖術。
“不是,縣主”青桃見她想歪了,趕緊道,“是那腌臜東西走了狗屎運,被調去了大理寺”
江頌月以為自己聽錯了,“哪兒”
“大理寺”青桃怒氣沖沖道,“五公子眼盲后,需有人接替他的職務,下面的人頂替上來,就生出新的空缺官位,不知怎的,輪到賀笳生這王八蛋身上他如今是大理寺司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