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腿受傷到今日見面,聞人驚闕既沒問過她疼不疼,也沒特意關懷,怎么知道她的腿到月中就能無事了
疼不疼的問了沒有意義,受傷了,總是會疼的。
可她的腿傷只有府中人與御醫知曉是御醫,他問了御醫。
江頌月被這猜測弄得心口咚咚直跳,正要與他確認,聞人驚闕忽道“既已說定,那我就不裝了。”
江頌月跳動的心陡然停了一下。
他裝了什么眼盲是假的還是對婚事的應允是隨口一說,并非真心他在戲耍自己
江頌月嘴角漸漸僵硬,兩手慢吞吞抓握起來。
若他膽敢欺騙自己,若他膽敢
“實不相瞞,眼盲后生活上有諸多不便,未免失儀,我刻意減少活動,比如用膳”聞人驚闕面露窘色,“縣主頌月,府上已用過午膳了嗎”
“啊”這與江頌月設想的相差太遠,她呆住,沒了反應。
“用過了那我回去路上去酒樓食肆”
“沒沒有”江頌月連聲否認,撐著藤椅扶手沖候在池塘另一側的侍女高聲吩咐,“我餓了,快擺膳”
侍女們滿面迷茫,府中午膳剛過半個時辰,又要擺膳
江頌月怕她們亂說話,不容置喙道“別問,快去”
攆走侍女,她伸長手臂把桌上盛糕點的碟子拖到手邊,拿起最上面的桂花糕遞向聞人驚闕。
遞出一半收回,將糕點掰成兩半,重新遞去。
“先吃點桂花糕墊墊肚子。對了,你有愛吃的嗎我讓廚娘去做”
江頌月手中的桂花糕送到聞人驚闕面前,他似有所感,抬手來接,手掌恰好斜斜托在江頌月掌際。
他的手很大,半攏著,幾乎把江頌月的手包在掌心。
溫熱的肌膚在觸碰到時猶若火苗上澆了桐油,剎那間,紅暈燒至江頌月的臉與脖子,她指尖一抖,捏著的糕點滑落到聞人驚闕掌心。
江頌月處在蒸籠里一般,渾身燥熱。
她抿著嘴唇飛速向前瞟去,暗道看不見也是有好處的,聞人驚闕就不會尷尬與臉紅。
江頌月強自鎮定,將手從他掌中抬起。
而聞人驚闕沒事人一樣,笑著回答“沒有特別愛吃的,依照頌月的口味就好。”
江頌月被他握過的手藏入袖中,忍著臊意輕輕“嗯”了一聲。
之后兩人沒了聲,一個靜默地享用桂花糕,一個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看著對方。
聞人驚闕吃東西的樣子很斯文,咀嚼的動作很慢,江頌月說不出怎么形容,那感覺就像他不是在進食,而是在作畫。
江頌月看著他,想著兩人說定的親事,恍如夢中。
恍惚地盯著聞人驚闕吃完那半塊糕點,她清醒過來,拿出帕子,佯裝出自然的口吻,“伸手。”
聞人驚闕伸手,指骨修長,色澤細膩,如上好的羊脂玉。
江頌月暗吸一口氣,往前傾身,隔著帕子抓住他的手,輕輕擦拭起來。
感受著隔著帕子底下傳來的灼熱溫度,江頌月繃著通紅的臉,小聲保證“我會對你好的。”
聞人驚闕“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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