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驚闕的目光沒有反應,依然停留在她最初坐的位置。
江頌月安心了,坐回原處,兩手托腮,繼續癡迷地看聞人驚闕。
他真好看,無需金玉配飾的裝扮,穿著素凈的衣裳安靜坐著,就是一副美妙絕倫的山水畫。
他還望著自己。
江頌月回望他漆黑的眼眸,與他對視時,看見的也只有自己。
這感覺就好像外界萬物全部消失,聞人驚闕心里、眼里,都只剩下她一樣。
滿心滿眼,全都是她。
江頌月把自己想紅了臉,托著下巴又看了會兒,忽然直起腰往前傾身。
身子探到聞人驚闕正前方幾寸距離,他似乎感受到面前的氣息,鼻尖一動,將要開口,江頌月撐著矮桌往前一湊,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親完,她立刻退后。
雙肩因用力撐著矮桌而聳起,江頌月抿著唇,臉紅撲撲地看著聞人驚闕。
而聞人驚闕身形微滯,僵坐稍許,緩緩抬起手輕按在唇面上。
他猶似沉默,猶似疑惑,這么停了片刻,緩聲問“什么”
“你嘴巴上有東西,我給你擦掉了。”江頌月嘴角繃著羞澀的笑,把早就想好的理由拿了出來。
聞人驚闕撫著唇面,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是嗎”
“嗯。”江頌月咬著唇騙他。
聞人驚闕也“嗯”了一聲,指腹又撫了幾下,移開。
他微微垂首,手指繼續在竹簡上摸索。
這么摸了約有兩列,他抿了抿唇,伸手去尋矮桌上的茶盞。
視力受限,使他未能精準摸到。
光明正大托腮看他的江頌月伸出食指,將桌上茶盞向著他摸索著的手輕推了推,看見他一無所知地觸到茶盞端起,笑得眉眼彎彎。
待到青釉瓷盞送到被她親過的緋色唇畔,看見它被含住,江頌月倏地咬唇低頭,不敢瞧了。
吞咽聲在她對面響起,她也忽然覺得口干,不自覺地跟著吞咽了一下。
羞澀埋怨自己不知羞恥時,杯盞落下的聲音與聞人驚闕的話一起響起。
“再擦一下。”他道。
江頌月抬眼,看著對面的英俊夫君,含羞彎著的眸中水波漾漾。
磨蹭了下,她重復著先前的動作,撐起雙臂往前傾去,在聞人驚闕那雙黝黑的眸子注視下,捏起帕子,仔細在他殘留著水漬的唇面上輕輕拭了兩下。
聞人驚闕“”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江頌月是不是早就看穿了他,在故意耍他。
比如此刻,他計劃在江頌月再次親上來時化被動為主動,揭穿了她。
揭穿之后,他才能肆無忌憚地反過來索吻。
江頌月卻早有預料般,換了一種“擦”法
正想著,唇上又是一軟。
聞人驚闕猛地回神,手臂緊繃,可在他失神的瞬間,江頌月的唇已經撤回。
第二次突如其來的親吻,他再次錯過。
“擦好了。”江頌月坐回去,捧著的臉上帶著羞臊而靈動的笑,宛若臨水相照的小鹿。
聞人驚闕看了會兒,默默抿唇垂眼。
其實裝瞎沒什么不好的,最起碼江頌月在他面前放松了警惕,很自在,可以隨意展露出嬌憨親近的一面,而不是時刻強裝溫婉淑儀的假象。
真的挺好。
除了喪失主動權之外,哪里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