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知道,不動聲色地看著洋洋得意的自己,說不定在心中嘲笑
江頌月臉紅筋漲,圓潤杏眼因羞憤憋出粼粼水光,濕漉漉地瞪著聞人驚闕,恨不得將他打暈過去,把這些記憶從他腦中挖掘出來。
巨大的羞憤的沖擊下,她覺得聞人驚闕是抱有目的才與自己成親的,或是單純想搭伙過日子,已經不重要了。
江頌月上前,在聞人驚闕肩上重重推了一把,怒斥道“你無恥”
聞人驚闕的身子被她推得后仰了下,穩住后,慢條斯理道“難道不是你先瞞騙我的何來我無恥之說另外,我當時未揭穿你,難道不是在顧及你的顏面月蘿,你怎么好怪起我來了”
平心而論,若是第一次這樣做就被拆穿,江頌月不會生氣,只會羞恥地找借口與他分開,離得遠遠的。
要么就此不再相見。
要么過個十天半月,等心里的羞恥勁兒過了,再去找他重修于好。
但之后,一定會更加小心,再不敢在他面前瞎糊弄。
就是因為他一再假裝不知,讓她掉以輕心,她才敢越發大膽隨意,一步一步地走向丟臉的無盡深淵。
江頌月憋著心火,恨恨道“那你現在告訴我做什么難道你覺得現在讓我知道,我就不會生氣了”
聞人驚闕沉默了下,反問“不是你自己問的嗎你既問了,我當然要如實回答否則,我能假裝一輩子的。”
說的沒錯。
江頌月又是一陣氣悶。
郁氣盤繞在心口,她發泄不出來,想罵聞人驚闕一頓,卻找不到由頭。
歸根結底,這一切就是她自己弄出來的,倘若她打一開始就真誠地、不帶任何小心思地對待聞人驚闕,哪至于在今日被他一口氣揭穿
可這些小把戲,怎么能與他將輕賤兩人的婚事相提并論
江頌月氣得腦袋發暈,扶著床帳深深吸了兩口氣,又推了聞人驚闕一把,然后擠開他在床榻邊坐下。
撫著心口緩和片刻,這口氣終是忍不下來,她瞪著聞人驚闕道“你真會裝”
聞人驚闕眼睫一顫,快速垂下,慢吞吞道“不裝的話,你都不知道惱羞成怒幾回了。”
“你還講”被戳到羞恥處的江頌月再次怒聲呵斥。
“不講了。”聞人驚闕閉嘴。
兩人并肩坐了會兒,聞人驚闕的手往旁邊伸,落在江頌月裙擺上,順著裙擺想去摸尋江頌她的手。
江頌月不想理他,更不想讓他碰,抓著裙擺狠狠抽開,冷哼一聲用后背對著他。
聞人驚闕的手落了空。
不過這也給了他知曉大致方位的理由,他望著江頌月露出的半截白皙的后頸,鍥而不舍地再次伸手,這次手臂往前許多,落在江頌月側偏著的腿上。
寬大手掌摸索而來,帶著灼熱的溫度傾蓋在腿面上,讓江頌月回憶起洞房那晚。
那晚聞人驚闕的手也是這樣摸索到自己腿上的。
區別是那時的她僅著寢衣。
然而感觸上并無差別,那只手帶來的震顫感一如當時。
江頌月忍著心尖悸動假裝無動于衷,在那只手摩挲著移動時破了功,抓住聞人驚闕的手惡狠狠地扔開,低聲叱罵道“偽君子”
“偽君子不是這樣用的。”
聞人驚闕一開口,江頌月好不容易忍下的怒火重新掀了起來,她轉過來,高聲道“我高興這樣用”
“行,我是偽君子。”
聞人驚闕好脾氣地應承,讓江頌月的火氣想發發不出來。
怎么感覺好像她在無理取鬧一般
陰郁積聚在心頭,找不著發泄地時,聞人驚闕又說“我是偽君子,那你就是個愛搗亂的小人。”
“你才是小人”江頌月板著臉,在他肩上又推了一把,被聞人驚闕順勢抓住了手。
她用力掙,他加大力氣扣緊。
“小人和偽君子,兩者都沒那么坦蕩,誰也別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