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驚闕視余望山不存在,慢條斯理穿好外衫,問“還有別的疑惑”
余望山極其憎惡他這副嘴臉,磨著后槽牙,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老二在哪”
聞人驚闕本就是為了報當年之仇才進夜鴉山的,二當家不同,那是他多年的兄弟。
這二人一個是單純地耍弄他,一個是純粹的背叛,余望山每次想起,都恨得心尖滴血。
聞人驚闕道“你該知曉今日難逃一死,問出他的行蹤有什么用”
“你要殺我”余望山不信,冷笑道,“你當我不知皇帝為何追著我不放當年與我謀合想殺他的人是誰,只有我一人知道,這事沒查清,他舍得讓你殺我嗎”
聞人驚闕停頓了下,道“我放你離開,你也活不了多久。”
“所以你要保護我。”余望山直言道,“保護我入京面圣,我要當面與他談。”
余望山最大的仰仗沒了,獨身一人,眀著有皇帝追殺,暗中有當初收買他的皇親貴族想要滅口。
就像今日的菩提廟,內部遍地是朝廷的人,外面隱藏著的不計其數的暗兵,在等著取他性命。
落入朝廷手中,皇帝想從他口中獲知幕后主使者的身份,在未得知前,不會輕易殺他。
落到暗中那伙人手里,一眨眼,他就將尸骨無存。
除了來見聞人驚闕,余望山沒有選擇。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你的身份。”
沒證據,說出去,不僅沒人相信,反而會認定他在誣陷聞人驚闕,蓄意報復。
聞人驚闕在桌邊坐下,掏出那支鷹骨笛輕輕撫摸著,猶在思量。
余望山知道二當家隱瞞身份活得很好,他也想活命,見狀,加大籌碼,“我承認你猜的很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擾亂朝廷視角,其實我的目標,從頭到位都是你。”
“可你算漏了一點。”他繼續道,“知曉我身份的山匪賊寇怕惹事不敢幫我,那些不知道我身份的,只要給點銀子就會聽話地幫我做事。”
這種百姓很多,想靠這事弄銀錢的街頭混混更是不勝枚舉。
之前收了二兩銀子,假扮他去奉茶的農夫就是個例子。
聞人驚闕眼皮倏然跳了下,面色微沉,叩響桌面喚人進來,道“去看看少夫人與六妹在何處。”
侍衛離去。
余望山總算扳回一局,戒備許久的身軀放松了些,說道“你聞人五公子膽識過人,有勇有謀,耐性極佳,可論到三教九流常用的手段,你不得不承認遜我一籌。”
聞人驚闕偏頭,“愿聞其詳。”
“你定派了人暗中護著尊夫人,我直接安排人動手,勢必會被當場擊殺,最好的法子,是讓她放下戒心主動走進圈套。臂如,由一個少不更事的孩童引領”
聞人驚闕緊了緊手指,手背上青筋暴突。
余望山看見了,微微一笑,捋起衣袖,露出手臂
上長長一道傷疤。
“我是很想殺了她以報當年之仇,可如今兩位弟弟安心樂業,再無后顧之憂,我卻只能過著亡命天涯的日子哥哥也想有一條退路。”
“三弟,當初我有眼無珠傷了你,你已經毀了我的夜鴉山,今日,不若你我各退一步。只要你押送我平安入宮面圣,我保證你夫人與六妹無事,如何”
余望山占據夜鴉山多年,手握眾多官員的弱點,他有自信能在與陳矚的面談中活下來。
聞人驚闕對這點絲毫不懷疑。
他依然沒說話,等了片刻,聽見門外有侍衛的腳步聲。
倉促的腳步聲昭示了來人的惶急,暗示著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