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無恩連吞咽的動作都不敢做,他小心又克制地扶穩芳歲帝,低聲帶了些不自覺的哄,“尚未開始,奴才來叫陛下,可您有些發熱,奴才覺得陛下還是推遲了”
姬洵醒過神,他眼里的迷霧褪去,“朕要去,太醫不必來了。”
說不準今夜直接抬棺材了。
*
宮宴在夜色鋪陳時準備就緒。
芳歲帝入場便坐到帷幕之后,誰也看不見他什么模樣,更別提觀測出陛下的具體輪廓。
姬洵吩咐下去“將幕簾拉開,朕與他們同樂。”擋這么嚴實,他看著都熱。
席間眾人聽見幕簾被撩開的聲音,恍然抬頭,只見殿上首位是一位衣衫飄逸,神色憊懶的美人。
這是天子
眾人又迅速地低下頭,不敢多看,可那驚鴻一瞥早已留在腦子里,無法忘卻。
楊謀可惜地搖搖頭,突然想起件事情,他借著酒杯掩唇,湊到蕭崇江身邊問,“將軍,既然我們之前遇到的人是陛下,那為何他頸間”
那疤痕怎么看都是傷重后才留下的。
“宮里之前瞞了一樁丑聞,”蕭崇江亦借酒杯遮掩,他盯著主位的方向,“芳歲帝姬洵,自刎于寢宮內。”
楊謀“啊什么時候的事情”
楊謀稀里糊涂地琢磨一會兒,折扇猛地一拍腦門,“我想想,好像有點印象,幾個月之前了是說芳歲帝病中遇刺那一回嗎竟然是自刎了”
蕭崇江“我回京中用了些手段才查到,此事瞞得很深,你這里別走漏風聲。”
“我明白,將軍。”楊某正經起來。
“國師也來了”
“他不是不愛出席這種場合”
“許是給太妃一點薄面,畢竟先前太妃娘娘請了他幾回,國師煉丹要緊,都回絕了。”
幾位臣子互相低聲交談,對出現于席間的溫城壁顯然感到十分好奇。
溫城壁神色自若地走過來,對姬洵
行禮過后,他坐在蕭崇江身側,點了點頭。“蕭將軍。”
蕭崇江抬起酒盞,敬了一下,“國師,好久不見。”
兩個人平常是有一些交道的,畢竟溫城壁的藥有些確實好用,蕭崇江此人又不吝嗇買藥錢,一來二去,他們算是利益相交的朋友。
蕭崇江隨意提起個話頭,“少見你出門。”
溫城壁嗯了一聲,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道,“陛下給了我請帖。”
蕭崇江“宮宴應當都是陛下宴請過來。”
溫城壁的嘴角微微抿起,他皺眉,是有些不高興的模樣。
“我的是手寫出來的。”
蕭崇江微感詫異,溫城壁居然會說這種話,以及,他說這話什么意思
鬼使神差的,蕭崇江也淡淡補了一句,“我的也是。”
溫城壁又成了木雕。
蕭崇江下意識地抬頭,目光追逐天子。
青色茶盞碰在水光浸潤的唇上,蕭崇江看見姬洵在飲茶的間隙,輕飄飄地抬眼,眼尾輕勾,眼神像狐貍毛掃過他掌心那么軟,多情又曖昧,無端銷魂。
蕭崇江掀了下衣袍,擋了一下。
陛下身體不好,喝茶是理所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