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處理好了一切,朝臣實在等不了才登門硬闖。
可是這一回,萬疏影睜眼閉眼都是姬洵唇邊染血,在他眼前軟倒的模樣。
他又想起那個醉酒的夢,芳歲冰涼的身體,幾乎讓他陷入無邊夢魘。
他一天都等不了。
萬疏影想立刻親手擁抱姬洵,撫摸姬洵的傷疤,用手指,用嘴唇,用他身體的每一寸去觸碰姬洵。
確認姬洵還活著,活在他的身邊,不會去想其他任何人。
萬疏影不可能,也不想放芳歲帝一個人待在避暑行宮。
“本王只帶陳魁,其余人在這侯著,不必跟隨。”
“是”
等不及步輦,萬疏影順著山道,步履匆匆越過兵將的阻攔。
這天正是熱的時候,陳魁跟在他們王爺身后,走得兩腿都發顫了,還好山中有樹影偶爾能躲陰涼。
他偷偷打量了一眼王爺的臉,慘白,發狠。
像失去了配偶的孤狼。
陳魁悄悄咽了一下口水。
他們王爺原先是好好的,從不顧及情愛,如今也不知到底是誰給下蠱了,還是一時想不開。
竟然完全不像從前那個果決的模樣了。
等兩個人終于到了芳歲帝在避暑行宮的寢殿,日頭已經偏斜了,地面滾熱,汗珠落下去都留不下痕跡。
陳魁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萬疏影走在他前面,突然停了腳步,陳魁探頭一望。
只見殿前
鋪著一層豎起來的鋼釘。
沒錯,很像是滾釘床的那一層鋼釘。
萬疏影唇瓣微微干裂,毫無血色,目光死死地盯著地上那層寒光閃過的釘床,“”
楊謀站在寢殿之前,釘床就鋪在進入寢殿的必經之路,
“攝政王殿下來了陛下說了,他大病未愈需要您辛苦些,親自走到他身邊去請安了。”
楊謀憐憫地看著萬疏影,回想起剛剛芳歲帝寢殿中那一幕。
傳令小兵下去以后,楊謀仍舊想勸阻,“臣望陛下三思,攝政王殿下雖然與您一同長大,可到底人心隔肚皮”
芳歲帝卻道“放他上山,攝政王不辭辛苦追到這里,朕不能讓他空跑一趟。”
楊謀以為芳歲帝如傳聞中一般,是甘愿受操控卻不自知的傀儡,幾乎想嘆息出聲了。
誰料到,天子躺在床榻上,兩手搭在胸前,很平靜地模
樣,慢悠悠又補了一句
“去鋪釘床。”
“萬疏影若是誠心,便讓他爬過來看望朕。”
楊謀
楊謀都驚了,這簡直
芳歲帝這個性子到底是怎么淪為萬氏傀儡的
難不成是京中謠傳
楊謀目光灼灼地望向天子,追問,“陛下,可是受刑的釘床此物行宮里怕是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