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宮宴受傷時是他自刎時還是
更早之前,她因妒忌皇后那個沒權沒勢的人享盡了福氣,在皇后與先帝死后,她有意勸說萬太師,讓姬洵寄養在她膝下開始
萬太妃渾身發軟,她用不上絲毫力氣,呆呆地坐在原地。
姬洵走過去,將手按在蕭崇江的手背上,他說,“太兇了,溫柔些。”
“母妃,”姬洵扶起萬太妃的身體,將她抱在懷中,感受到女人的顫抖越來越厲害,他靜靜地看著永康宮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
這都是他昔日對萬太妃的呵護與看重。
姬洵右手扶著蕭崇江持刀的手,他既溫柔又憐憫,刀身緩緩地向前遞送,他扣緊了萬太妃的后背,溫熱的鮮血洶涌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襟。
姬洵將唇瓣湊近,在萬太妃的耳邊低聲說,
“我餓得恨不得生啃自己的時候就在想,您和彩銀在幼時給我做的酸棗糕,真的很好吃。”
“我是個軟弱的膽小鬼,”姬洵一邊抽離刀身,一邊事不關己的點評,他甚至還在笑,“若非如此我也不會留您到現在了。”
萬太妃倒在地上,身體微微抽搐,她在血泊中望向天子,只見無比陌生的芳歲帝站起身,捻了捻指尖的血,溫柔地看著她,
“母妃,好好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不似從前了。”
“朕發覺了,死不能解脫,活著才是受罪,這世間尚有無數罪,在等著您呢。”
萬太妃捂著傷口,昏昏欲睡,來不及想明白姬洵的話里藏著什么含義,她便渾身發冷,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永康宮陷入寂靜。
誰也沒有想到,芳歲帝當真會親手殺了萬太妃。
蕭崇江命手下處理了彩銀,他走到姬洵面前,單膝跪地,卷起衣袍,耐心地擦拭姬洵手上的血。
姬洵彈了彈手指,有點不是很耐煩,“擦不干凈的。”
“是血太臟,和陛下無關。”蕭崇江不聽,幫他擦著手,細致到指縫都沒放過。
“溫城壁到了嗎”姬洵問。
一旁的侍衛躬身回答,“回陛下,尚未。”
“若到了,便將太妃交給他。”姬洵抬起手,點著蕭崇江
的耳朵,在他耳骨上滑來滑去,捉弄小魚兒一樣,“保了命,送去哪里,蕭將軍說了算,朕不大熟悉外面什么地方。”
“陛下心善,”蕭崇江不敢當眾攥著姬洵的掌心吻,便貼在臉上蹭了蹭,“留她一命。”
“不,”姬洵搖頭,他語氣很平靜,“她在萬氏受人疼寵,進了宮也不曾吃過虧,但天下之大,人心之惡,遠不止宮里這一尺三寸天。”
“她活著,遠比死了要可憐。”
抽回手,姬洵解開了衣襟,他抻直了袖,將染血的外衣脫下來,遞給一旁的銀甲護衛,“送到攝政王府上吧。”
“告訴萬疏影,這是朕的母妃,萬辛柔病死在永康宮前嘔出來的血,他若有疑慮,便來問朕。”
萬疏影勢必會鬧得很難看,而這也是姬洵所期望的,他要瘋魔,要失衡,唯獨不要活。
永康宮的一眾宮仆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今日發生的事情,任何一件都足以要了他們的命。
姬洵走到那四名服侍萬太妃的貼身宮女身前,他問“太妃和永康宮女官彩銀,構陷蕭將軍謀反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幾名小宮女伏在地上,互相看了看,不敢將事實說出來,緊張地開口,“奴,奴等不知。”
姬洵點頭,笑道,“說謊。”
“永康宮自今日起,便封了吧。”
“至于萬太妃,無需厚葬,并入慧嫻貴妃的偏陵,堇國上下不必吊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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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