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城壁拂開姬洵阻攔的手,將陛下的手捏在掌心里,他極為專心地替姬洵擦干凈了頸子。
不知溫城壁用了多大的力氣,火燎燎地疼。
姬洵“國師都替朕做了主,何不干脆替朕將皇帝也做了去”
溫城壁微微一愣,沒想到姬洵會這樣說他,他沉吟片刻從懷里拿出兩道符紙。
符紙看著并非是尋常的黃色符紙,而是淡紫色點綴金星暗紋的兩道符,溫城壁兩指一錯,將它們牢牢地貼在天子的唇上。
不知是何種材質,一時之間姬洵竟然像是被黏住了嘴,無法分開雙唇。
溫城壁“陛下不能飲酒,不能口造惡業,須得靜心凝神,常見明鏡臺。”
見到姬洵眼里的驚與怒,溫城壁視線微微閃躲。
姬洵唇上的符紙,是他一筆一劃親手完成,甚至在畫符的時候,他的心里就在想芳歲帝的事情。
陛下這樣看他,他有些莫名地不好意思與之對視。
“陛下受此符,需靜心一夜,閉口一夜,”溫城壁又頓了頓,視線稍微游移,“臣今夜想宿在宮中,陛下若是需要用膳,臣可及時將之摘下。”
姬洵根本不信這什么鬼畫符。
他上手去撕,溫城壁攔著他,低聲道,“會疼。”
姬洵偏不信,他摸索著邊沿,剛想用力,那符紙就掉下來了。
姬洵“”
溫城壁“”
溫城壁有些愣怔,他喃喃低聲,極為困惑,“陛下破了我的符”
姬洵的酒都被折騰清醒了,不過雖然事情的發展和他預料的不同,但結果并沒有發生改變。
他要溫城壁有借口留在宮中,如今這人自請了,便是更為方便。
姬洵懶懶地,“下去吧,讓小福子帶你去主殿,你宿在那兒,替朕瞧一瞧養心殿里有沒有害人的東西今夜不必走了。”
溫城壁還沉浸在姬洵居然破了他的符紙的震撼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反應過來后,他又極快速地眨了眨眼。
“陛下不回去嗎。”
“朕乏了,今夜就睡這偏殿。”
小福子走進來,“國師大人,請隨小人來。”
小福子拘謹不敢搭話,溫城壁也是話極少的,兩人一路沉默地走到宮苑門口。
國師府的白衣侍從們皆等在外。
溫城壁本已走過去,但他又退了一步,目光沉靜地對國師府的白衣侍從們說“陛下今夜留我,你們不必等。”
白衣侍從們互相看了看“”
溫城壁“走吧,陛下沒有留你們。”
白衣侍從們“”
師祖,有些不對勁。
一夜清凈。
宮內四方天地籠罩出來的星光沉入墨夜,金光
寶殿之上旭日緩緩爬升,一縷輝光登上臺階。
幾名女官各捧著一碗精致細瓷進了偏殿,芳歲帝昨夜宿醉有些頭疼,御膳房趕早熬了一份提神醒酒的清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