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蕭將軍為我堇國鎮守邊境七年不曾回來,怎么鬧出這么多謠言傳聞,便是他尋常人一個,也不該污蔑人家清白才是我左思右想,只怕京中盼著他不好的人太多。”
“這些人心思歹毒,長久以往,蕭崇江還怎么和人議親”
梁少成自己就叫姑娘家哭著退了兩回親事,他這年歲還未成家,除了他不急,也實在是還沒遇到同他看上眼的。
他對那些誤人姻緣的人,便尤其沒有好感。
扶陵淡淡開口“只怕蕭將軍有意縱容,本也不愿與人議親。”
“這是為何”梁少成稀里糊涂,聽不懂了。“他當真要為堇國捐了終生不成”
怕是捐終生的對象另有其人。
扶陵不太愉快地低下眼,沒應,轉而道,“便是這些就讓你氣成這樣了”
“何止,”梁少成一拍大腿道,“還有人談到你,唉,這事兒我便不說了,你病著,可別給你添堵了。”
“能談到我什么”
梁少成吞吞吐吐,目光微微閃動,“都是市井閑話,再說了,你是什么為人我再清楚不過”
梁少成噌地站起來,肚子上的肉顫了顫,“這樣,你聽我的,等以后傷好起來了,像墨局那一類地方你便少去,更何況你如今是在陛下身邊當差,哪里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親自去辦”
扶陵表面仍舊霽月光風如君子一般,“讓你替我憂心了。”
“哪里的話,你我二人何須談這些”
將茶飲罷。
扶陵含笑送走了梁少成,視線停在明顯心虛的箏星臉上,淡聲問,“怎么回事。”
“都是坊間那群人亂嚼舌根,說什么,說什么少爺捐身媚上,與陛下有私情,靠靠這些換了官位。”箏星委屈地噘嘴,“可是哪里有私情了,您這都傷成這樣,陛下也不肯來瞧一眼,這分明是無情”
扶陵心口又是一疼。
他緩了半天,吩咐箏星,“你去安排個機靈些的下人,堵在北乾門的官道上,不堵別人,只堵蕭啟胤,”
蕭啟胤性格直爽,知道來人是他派來的,定然會起爭執,若是有幸鬧起來,便可以叫陛下想起他了。
扶陵將每一步都猜的穩準,他心思如電,又想起了一個法子可以解決尉遲瓔。
尉遲瓔行事無所顧忌,將那礙眼的東西掛在身上,想來不只是他看了會生氣
“箏星,你再去找個根底凈的人,讓他將此事透露給攝政王和蕭將軍。”
屆時不必他出手,這兩人
之間必有人會先一步教訓渲公侯。
扶陵躺回去,他展開手掌,是一枚碧綠的玉扣,他將此物按在心口。
萬太妃之死恰好證明了陛下也有成為執刀人的資格,若是梁芝昀所言不虛,陛下的潛質,恐怕遠超萬疏影。
箏星年紀不大,腿腳快,準備妥當了立刻出去辦差,然而兩個時辰后,小書童面如土色地走了回來,垂頭喪氣踢著小石子。
扶陵心底隱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怎么垮著臉,事情不順利”
箏星嘟嘟囔囔地,很有些委屈,“本來小的安排的那人都引來陛下了,結果攝政王府上突然來一伙人,非說什么攝政王殿下高熱不退,燒糊涂了,嘴里嚷嚷著要見陛下,請陛下去王府什么的。”
扶陵低下眼,他攥緊了掌心,“陛下去攝政王府了”
箏星撇撇嘴,“沒有,陛下說他嫌煩,讓我們都滾,誰也沒搭理。”
扶陵靜了一會兒,突然輕輕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