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會好的,一定會的。”
蕭將軍不說話,陪伴全程做默然不語的君子,直到鶴秋走了,目送人家出去,又轉身回來握起姬洵的手,親自捻了一粒糖球喂進自己嘴里。
姬洵“”什么德行。
姬洵琢磨著不能讓蕭崇江盯太緊了,給蕭將軍下了個差事,“太閑了就去查一查蘭荊城的情況。”
他本意是支開蕭崇江,誰知道蕭崇江本人穩坐營中,差使仇青月去蘭荊城內打探消息,不過兩天,就有了結果。
仇青月搜上來的消息五花八門,遞送到姬洵手里的時候,已經是過了一遍篩選。
所有人身份背景,包括親屬履歷是何種情況,在仇青月的調查里都掩藏不住。
果然都有問題。
仇青月行禮后站在一邊,視線隱晦地打量起將軍身邊的青年。
此人身上披著淡綠色的薄衫,月青色的內襯繡著銀絲暗紋,衣衫輕薄又寬松,外衫敞著露出一截凝脂側頸,袖子垂落下去蓋住了手背,也許是腰上太松垮,臨時懸垂了凝珠如竹葉的翡翠腰鏈。
他正單手撐在桌子上,閑閑地翻看仇青月搜來的情報。
看起來年歲也并不大,樣貌倒是極佳,仇青月不敢揣測將軍和此人的關系,只是微有察覺。畢竟這青年公子雖有病色,但難掩姿容,正如青玉易碎,不免叫人心有憐意。
他們將軍這幾日的所作所為,確實配得上是個憐字。
仇青月摸了摸胳膊,他還是頭一回知道將軍會下廚,這可真是要命了。
“都登門看過了”
仇青月一愣,他抬頭才發覺是那青年是在對自己問話,他掃了一眼將軍的反應dashdash沒特殊反應,他立刻醒悟了,忙答,
都遞過帖子登門了,我順便摸了一圈這些人府上的情況,記在冊子上了。但也有幾人接了帖子,卻都稱病,未曾與我一見。”
“汪否山沒見你”
因為吃過幾副湯藥,勉強能行動自如的時候,姬洵二話不說開始上強硬手段,和蘭荊城的官員打交道的事情也托付給仇青月,從下到上逐步舉薦瓦解。
但有幾個人顯然不想合作,明面上委婉推辭,態度曖昧,私底下含含糊糊,問多了就是天恩浩蕩,豈敢豈敢。
其中就有那位不小心也身體抱恙,不便見客的汪知府。
仇青月沉吟片刻,回憶起此人是誰,“沒見,”仇青月冷笑,“這一堆人里屬他這位知府病得最重。”
明面上的功夫都不做,看起來是早有對策了。
姬洵坐久了疲乏,他興致低了,“嗯,行了,你去忙吧。”
仇青月客客氣氣地行了個禮,又想請示蕭崇江,扭過頭才發現他們將軍手上原來還有別的活,兩指一捏一搓提出來一個軟香的果仁,正在剝栗子,栗子仁少許,堆放在盤子里,推到了那青年公子的面前。
仇青月眼角微微抽動,他裝作看不見,又忍不住想八卦兩眼,“若沒旁的事情,末將便先”
蕭崇江擦手“去驛站走一趟,楊謀的信,這幾日應當要到了。”
“啊他的東西我去拿”仇青月見營帳里兩人都將視線放到他的臉上,他屈辱地咽下還不如讓我死了,忍辱負重道,“末將領命,這就去”
仇青月頭也不回,走得飛快。
姬洵看著好玩,捻了一粒栗子,慢條斯理地吃進嘴里,“他和楊謀關系不好”
語氣聽不出異常,但蕭崇江看出姬洵不舒服了。這人手上本就沒有多少肉,但凡力氣繃緊一點,淡青色的血液脈絡便會顯現出來,此刻怕是強撐著還在和他閑聊裝沒事人。
“不好,楊謀思慮慎密,仇青月在他手上吃過虧,次數多了,他心有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