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只怪他們將軍太平靜了,這可有點反常。
江池州站立在姬洵的床榻末尾,他急得頭發都白了一半,姬洵昏迷不醒,是他最不愿意見到的結果。“當真是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要保下他,蘭荊城的金銀玉石隨你等取用便是”
“知府莫怪,我等若有方法,便是分文不取也要為此善人診治,可如今”
實在是沒辦法。
仇青月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氛圍,他看了一眼將軍,將軍的視線停留在陛下身上,這可是大不敬但想想他們將軍和小皇帝的相處,似乎早過了君臣界限。
仇青月苦悶得牙疼,他干脆起身出去,打算在附近轉一圈。
勤懇期待新生到來的百姓們都聚集在城下,仇青月不明所以,他皺眉跑過去,將攔路的官兵擋下,自己過去問話,“嗚嗚泱泱堵在這,不去清理,都做什么呢”
一群人看向正中間的人,那人是個褐色皮膚的漢子,長得好壯,手背在身后,瞇著眼睛打量過來。
仇青月警惕地伸手摸刀,他能察覺到這人不是善茬,肯定是見過血。
褐色皮膚的男人突然裂開一口牙笑了笑,問仇青月,“你是那貴人身邊伺候的”
仇青月看出這人有交涉的想法,他點了下頭,收刀回鞘,“做什么”
“這個,”褐皮男人自身后拿出一個布包,他將東西拿得小心翼翼,捧給仇青月,抬下巴示意道,“官爺,接好了,這是給點東西。”
仇青月將信將疑把東西接到手里,他嘀嘀咕咕,“什么東西先說好,吃食是一概不能送過去的。”這些天也有旁人來送,可芳歲帝身份特殊,很多東西是不能獻給天子的。
“不是吃的,放心吧,”他看仇青月拆開了布包,露出里面的東西,褐皮男人笑了,“是萬壽圖。”
疊成了好幾摞的紅布在仇青月的面前彰顯出它的模樣,他翻開看了看,上面竟然還繡了東西,不待仇青月細看,那男人已然開口解釋。
“俺娘子張羅和城里女人們一道做的,所有人家都獻了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紅布,每一塊啊,上面都用金線繡了壽字,俺們本來想用黃線,是云州來的那富商給捐了幾捆金線。”
仇青月愣住了,他看著手中的東西,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夢魘了。
他學這么多史冊,從未見過類似的事情,他們這小陛下傷病沒有白受,不說天下,若蘭荊城眾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恐怕民心聚攏,只是霎那之間。
突然覺得燙手,仇青月檢查一番確
認沒有其他東西,連忙用布包起來,他清了清嗓子,找回自己的聲音,“行,你們你們屋里人辛苦了,我這就將東西獻過去。”
“哎等等”
“還有什么”
仇青月這次態度好的不能再好。
一人高喊道,“勞煩幫我們書院帶句話望貴人珍重,以己為先,以身為本,才可救天下人”
仇青月回去的路上腦子里還縈繞那些人夸贊和擔憂的話。
其實怎么說,他心底有點難以言明的感覺,越了解芳歲帝他越覺得古怪和神奇。
往上數百八十代皇帝,幾十年不上朝的有過,上朝帶妃子淫樂的見過,娶自己姑姑為妻的也見過,至于什么弄死個大臣,鞭打武將之類那更是家常便飯。
只有芳歲帝這樣的,他翻遍了腦子,沒見過。
他是真的不像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