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崇江沒否認,他只是起身倒了一杯清水說,“嗓子疼不疼,臣喂陛下喝水。”
“別哭喪著臉,朕死不了,”姬洵擋了一下水碗,他緩了口氣,剛剛說話說太多了,他胸口疼得厲害,“只是我要睡了,要睡一會兒。”
系統說他不自量力將身體當個玩具,肋骨撞斷了三根,且有一根插到肺子里,要不是系統保命,他差點當場就沒了。
但是因為事情的起因源于意外,芳歲帝又是僥幸未死。
接下來他要用很久的時間來恢復身體,輕則半個月,重則三個月,系統也沒有給出肯定的答復。姬洵醒來只為了一件事,將后續安排好。
治病的方子他還沒有告訴鶴秋。
如今這件事完成,那就還剩下一件事。
姬洵看著仿佛一切如常的蕭崇江,抬起手掐了一下男人的臉,硬邦邦的,像是戴了層假臉,“其實我不太喜歡這里。”
蕭崇江為姬洵整理被子的動作一頓,他任由姬洵玩鬧一般掐人,低聲問,“陛下喜歡哪兒”
姬洵笑了,“你這么問,是想和我葬在一起嗎。”
蕭崇江反問,“不成”
“以前不行,”姬洵在蕭崇江怔愣的神情里繼續說,“但如今可以。”
蕭崇江坐在那里像木雕,他分明因為芳歲帝的瀕死已經行如枯木,這一刻,男人突然湊近了,他用黝黑的眼眸打量姬洵,“陛下是何意”
芳歲帝自然而然地接話,“朕想殺人,雖用不上你,但你也有用,總能阻礙一些朕看不入眼的飛蟲,想來想去,不如留你在身邊。”
“陛下知道臣要的不是這一句回答。”
“蕭崇江,你跟了我這么久,床前床后的伺候,所求是什么,我又不是傻子,”姬洵困倦地向暖和的被褥里蹭了蹭,他的臉也埋在萬壽里,“我之前在想,你何必呢,如今”
蕭崇江緊追不舍,“如今”
姬洵輕輕道,“我想,算了,給你也沒關系。”
蕭崇江沉默半晌,他突然問,
“天下在陛下眼中算什么”
姬洵思慮片刻,帶了點笑回答,“戲臺子上的戲,見不到盡頭不說,我竟然還湊了個角來演,挺無聊的。”
姬洵再次笑起來,“蕭崇江,我看得出來,你是想帶著我一起活下去,你想讓我好起來,你想我了卻心結,可惜次次在我這里碰壁。”
“你想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姬洵再次抬起眼問蕭崇江,“你所求只是合葬”
“芳歲帝姬洵,為我君主,亦是蕭某人此生心系之人,”蕭崇江看著姬洵,他將姬洵的手捧起來,讓那雙無力的手掌落在他的心口,“姬洵,你若身死,我不會茍活。”
“功名利祿過眼云煙罷了,我一生看過死生無數,不再貪戀,如今只心系于你,是我舍不下你,是我癡心妄想,試圖求愛于你,你只需如云端上的神,予我一點恩賜,我蕭崇江便甘愿為你,鎮守此人間。”
蕭崇江低下頭來,他急促的吻落在姬洵的額上,滾燙又赤誠。
他將姬洵奉為自己的君主,自己的心上人,也是自己唯一的愛欲狹間。
姬洵的放任已經是他的求之不得。
“我的陛下,不必強求自己回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