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晏的臉沉了,緊緊盯著環枝看。
又掃一眼她手里所端的東西,聲音不自覺有些冷,又或者是有些凝滯,“這是怎么回事。”
是因為這個啊,環枝松了口氣。
心里這時也明白是二爺沒有經驗,所以多想了,怕是心里現在已經以為夫人生命垂危。
環枝嘴角彎了彎,“二爺您別擔心,夫人沒事,這些血水都在正常范圍內。”
正常
祁長晏的眉頭卻皺了。
接著,神情冷冷一沉,便在環枝和管事眼中閃身一走,快步直接進了屋里。
環枝和管事“”
兩人都瞪大了眼睛,這這這,二爺怎么進去了哪有男子在女人發動時進去的
兩人驚得面面相覷。
隨后是又過了幾息才似反應過來似的,不約而同都想追去勸阻,但終究也只是想想而已,誰也沒有那個膽子。
訕訕一下,最終誰也沒就此多嘴什么,只一個默默又站回原地,一個趕緊去把盆里的水倒了,又催人再拎桶新的放涼的溫水進去。
另一邊,祁長晏已經走到了內寢。
內寢之人突然看見他,都瞪大了眼睛,也脫口失聲,“二爺”
祁長晏瞄她們一眼,面無表情只道“不用管我。”
其實眾人也沒心思管他,這時能在屋里的就沒有人是個閑的,都是有事要做的。所以這一剎那的驚訝之后,又都回了神。
只胥臨這個站在這只為以防萬一的大夫,這時能有空說話。
他一直是背對著床的方向的,因為除非必要,他不會去看嬿央。
這時見大人進來了,詫異,“您怎么進來了。”
祁長晏懶得說,也沒什么心思說,只非常簡短的一句“門開了,我自然就進來了。”
胥臨“”
他問的不是這個啊。
但接下來他已經沒機會開口了,因為嬿央忽然叫了下,此后,叫聲也隱忍著時不時便從她咬牙汗濕的嘴角冒出。
屋內眾人臉色紛紛一凜,因為已經快到了關鍵時刻,最多再有一個時辰,孩子就要出來了。
說來這回嬿央從肚子有動靜到徹底發動也實在是快,快的連穩婆都稀奇,又想,這也好,快些這位夫人也能少受些罪。
她仔細看了看嬿央的情況,道“夫人您先再忍忍,攢攢勁,還要再開開指,孩子才好出來。”
嬿央唔一聲,拳頭握緊,勉強點頭。
直到這會兒,其實她都還沒注意到祁長晏進來了,甚至剛剛那齊刷刷一句的二爺那樣響,她也完全沒聯想到是他,或許聯想過,不過轉瞬一疼又忘了,這時一心只想先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雙手握的更緊了,額頭也在不知覺中汗濕的非常厲害。
又兩刻鐘,徹底開指,嬿央隨著穩婆的話攢勁使力,手背快要繃出青筋
。
一邊站著的祁長晏一直在盯著她這邊看,尤其,是盯著她發白又氣色差的臉看。
他看到她的嘴唇都不知何時被咬出一道印了。
從前他好像從來不知道她生孩子會這樣的痛,霽安那回一回府就見她已睡下了,之后幾天又見她氣色不錯,便也沒真的對她發動之事印象深刻過。
這時,從未有一刻像現在一樣清楚她此時到底在受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