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仿佛他還離得她很遠,此時卻一抬眼,就見他已抱著韶書到了身邊,且把孩子一放,就聽到他的聲音,男人眼睛看著她,又望一眼張顱,隨后冷聲問她,“被嚇著了”
聽到他的聲音,嬿央心里仿佛才有實感,她松了一口氣。背上那根一直緊繃的弦,這時也得以喘一口氣。
說實話,剛剛就她和嬤嬤幾個領著孩子對峙張顱,心里是緊張的,有點怕對方真動手。
這時,對著他也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是過了一會兒才搖頭,以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還好。”
方說罷,嬿央看到他的眼神似乎又暗了一寸,緊接著是手心忽然覆上的一只手掌,手心覆上他的手掌后,覺得他似安撫一般緊了緊。不過這個安撫意味里似乎是讓她不必驚嚇的男人,此時眼睛卻未再瞧她了,是抬眸在沉沉的看張顱。
祁長晏眼底不止是沉,已經完全冷凝,看著張顱的眼神冰冷的徹底。
至于張顱,被祁長晏這樣看著,雖心里有點驚,也覺得對方眼里的黑戾過于小題大做,此時卻也得先做些什么,稍微緩解。
至少,得讓對方沒法明面發作,所以他先作了個揖,把表面功夫做全,“讓尊夫人受驚了,實是張某之過。”
祁長晏面無表情。
面無表情之后,眼里的劍鋒不知何意并不指向張顱,而是看向張顱身側那個隨從。
隨從被這樣冷冷的眼神一看,后背冷了下。
同時,祁長晏的語氣已經完全是冰冷,男人微頷了下頜,“
張家的隨從真是個個威風。”
“既如此”祁長晏眼神抬了,眼里的兵鋒這回直指張顱,“張兄不會管教,那就讓他今日跟了我回府去,祁某替你管教一二。”
現在,要么張顱罰了這隨從,要么就交給他,任他祁長晏來操練。
他絕對讓張顱知道不管他使什么手段,都別想從他這討了好去。
張顱也聽出了這句話里的意思。
所以神情里不免有點不好了,對方哪里是要教訓他的隨從,這是話里話外在給他沒臉啊。
嘴角微微繃了,對于祁長晏說的兩種情況他自然都不會答應。
掃隨從一眼,張顱選擇讓對方口頭認句錯,以輕描淡寫的方式掩飾過去,“你口出狂言嚇著了郡守家的公子,上前致句歉去。”
隨從照做,走到霽安跟前拱手彎腰。
“是小的嚇著了小公子,小的在此賠罪,還望公子海涵。”
張顱的本意是彎了這一個腰,這事便已算他這邊認真致過歉了。
姓祁的想因此給他沒臉不可能的。
但下一瞬,張顱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因為他看到他的隨從騰地一下突然跪下去,甚至是以五體投地的姿勢大拜下去的且跪了還不夠,馬上,一道手腕脫臼的聲音響起,同時聽到隨從痛吼了一聲。
“”張顱猛地抬眸看向祁長晏。
隨從也在腕上膝上一陣劇痛后,反應過來是被陰了,他猛地抬頭想要掙脫,但這時,他肩上被人一壓,兩臂更是以巧妙的姿勢被對方輕而易舉制的動彈不得。
祁長晏的眼神此時則冷冰冰的掃了眼被許冀制住的這個隨從。
至于張顱怒目看他的神情,他這會兒是完全視而不見,連搭理也不搭理。
面無表情,走兩步過去。
走到隨從幾步之外,祁長晏低眸。
他的神色里此時盡數有的只有危險二字,“以后,好好和你家主子學學規矩。”
也這時,才終于看向張顱,不咸不淡的一聲,“我也勸張兄一句,如此惹是生非的奴才,趁早了結了事。”
張顱怒氣四溢,繃著聲音,“祁大人如此,過于苛責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