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央心覺這樣還不夠慢的呢,今晚得到什么時辰才睡但一看他壓著她的肩,又已經取了干凈的布來,心中不知為何意思又一改,嘴上是笑了句好。
或許也是喜歡他這時突如其來的興致。
兩人便一個擦著發,一個則臥躺于男人膝上,躺著躺著,嬿央不知不覺在他懷中已經睡著。
后來她又醒了,因為覺得頰邊一暖,她還感覺他又摩挲了下她眼睛,似乎在確定她是否睡著了。
摩挲之時,她也正好睜眼。
于是見他揚了眼神,笑問“剛剛是睡了”
嬿央點頭。
點頭時想,他知她睡了卻又把她弄醒了剛剛若非臉上一暖,她是還能繼續睡的,但腦中這個念頭還未能完全成個形時,是男人輕哂一下,又忽而覺得他摩挲一下她的頭發,又拍拍她,沉聲一句,“睡吧。”
這幾息間察覺出,剛剛弄醒她也并非他本意,嬿央笑笑,往他懷里窩了窩。
祁長晏次日回來的便比昨日要早些了,且這天,也是張顱在受了父親來信痛斥一頓,又再三強調讓他和賭場斷個干凈時,兩人頭一次再見面。
張顱當時看到信上內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事肯定是祁
長晏給祖父透露的,這才導致祖父給父親去信,狠罵了他一頓。可后來他一再追查,查到的卻不是姓祁的頭上。
是另一個和他很不對付的人身上。
張顱于是又不確定了,但不確定之下,再面對祁長晏臉也有點黑,甚至直接擺了個冷臉。
祁長晏淡淡看他一眼,一個漠然,視而不見,繼續命人駕車往前走。
張顱未上前阻攔,只在祁長晏的馬車駛離之時,憋悶皺眉。
他身邊的小廝不由得看了他兩眼,“老爺”
張顱瞥他。
小廝又噤聲了。
但他沒再繼續說,張顱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無非是勸他心寬些,忍一忍。因為這回祖父因為他暗中竟摻合賭場經營,大怒之下派了幾個人來看著他,他這些日子最好安分些。
但也是清楚知道,張顱這會兒臉色變得更加不好,神情陰一會兒又晴一會兒。
祁長晏這邊,他則問了許冀一聲,“張顱和慶家賭坊還有來往”
許冀“自從張老大人遣人來郡城后,這段時間下來張顱已不得不和賭場撇清,為此”
“據說是損失了不少錢財。”
當然不是慶家賭坊有那個膽敢讓張顱因此受損,而是張顱的祖父,把張顱大部分錢財調走了。
對方雖退了,但在張家的影響卻依舊很大。
也可以想見,張顱最近的日子不怎么好過。
祁長晏點點頭。
之后,未再提過這個人。
但張顱那邊,他卻是怎么想都心有不甘,他被姓祁的搞得如此灰頭土臉翌日,傍晚,太陽將落山之時,他和一位友人大吐苦水。
他吐苦水之人是陸晁,陸侯爺的第二子。而陸晁,是因為郡城的一項工事才過來的,這也是去年譚郡丞一直在負責的事,今年由于譚郡丞被調走,沈町在這幾月接手下來覺得從前的流程太繁瑣,防御之事也只是流于表面,于是把事情向祁長晏稟報,祁長晏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后來親自去實地勘測了一番,勘測過,心中有數,便重新擬訂章程和其他細節,呈上天子御案。
最終陛下首肯了他所提案奏,并事后遣派曾經正好是負責過一項邊防工事的陸晁前來相協。
陸晁便是因此來的邯輔郡。
且陸張兩家頗有些關系,他和張顱算的上有交情。此時聽張顱罵祁長晏直接下手揍他,他挑了眉,祁長晏是這么個性子
張顱看他表情,覺得他好像不大信,這讓他忍不住握拳。
因為不止陸晁一個人不信,無論他和誰提起這事,那些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不信合著他還真是白被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