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暫且壓下。
但下一刻,壓不下去了,因為發現這個人還和母親還有祁長晏一起坐上了馬車,甚至到出宮之后,祁長晏換乘到進宮時的那輛馬車時,根據眼前視野變化,隱約覺得她似乎也跟著一起過了去。
嬿央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愛拈酸吃醋的性子,現在也不認為,所以她表情里平靜的出奇,但她沒察覺,她眼里的不平靜若是此時照照鏡子認真看,甚至,這會兒幾乎能與那夜忽然看到他和杜雪若一同從夜色里出來相比了。
她現在只察覺到自己心里在平靜之后,忽然出現的恍然和無奈。曾經嫁他時,想過她嫁了他后他身邊或許不會清凈,但那時他是于她和當時林家處境而言最好的選擇,所以在定親之后他后院依然無人時,成親的事宜按部就班。
嫁了他之后,也難得發現他身邊竟是真的清凈,從嫁了他后,到懷上霽安,甚
至再懷上韶書,到韶書也虛歲有三歲了,從未見他在女人身上有牽扯過。直至杜雪若冒了出來,但今年也發現只是風言風語誤傳而已,這回嬿央忽而閉了閉眼。
她從沒見母親待杜雪若這樣親近過,可這時,卻出現一個她從頭到尾連風聲都不曾聽見的人,受母親親近,又和祁長晏孤男寡女同處一輛馬車。
嬿央心想,她和他同床共枕已經十年,竟不曾發現蛛絲馬跡。心里不知是涼還是什么,嬿央只覺現在比那回在姑姑家做壽那次,心境還要差上一些。
但這時,倒是突然覺得肩上一重,似乎是祁長晏穩了下她的肩,不過她覺得這或許是錯覺,是剛剛馬車顛簸那一下里,她幻想出的錯覺,沒見他的手這回似乎是從別的地方撤回的姿勢,好像并非是她這,因為她覺得他的手應該夠不著她。
嬿央垂眸,接著又眼不見為凈的徹底閉了眼。這次閉眼后,再未睜開過,因為不想去看了。
之后再睜眼,是已經到了國公府,甚至是到了東院兩人的房里了。這時看到自己和祁長晏是一同走近門的步伐,她估計是她剛剛聽到下人來報,出去迎了迎他和母親,這會兒兩人和母親分別后回了自己院中,所以才會并行而走。
嬿央冷冷淡淡瞧著。
瞧著瞧著,發現自己連祁長晏何時回的也沒過問,只入夜后領著兒女隨他一起去主院用了飯,接著一大家子一起聚著說了說話,就又回東院這邊了。
嬿央回想了下母親,又回想一下祁長晏,從回來至今,母親和他誰也沒在她跟前提過之前那個女人,她仍然是蒙在鼓里,一無所知。
原本心里是一再想過不想計較的,但這時見自己和祁長晏在房里獨處,卻忍不住都想上前拽了這時的自己,讓自己和祁長晏離得遠些。他怎么能回來途中還和一個女人同乘一輛馬車,現在不知道把那個人送去了哪,回來后卻又和她在屋里處著。
雖然兩人因為分別太久壓根沒什么話可說,可嬿央看著也壓抑,巴不得夢中的自己一句話也別和他說才好。
更甚者,在之后歇了燈時,恨不得后退一步,兩人別再處于同一方屋檐。但不可能,嬿央只看自己在去過兒女房里看了一趟確認兩人已經睡下后,回屋和祁長晏幾乎一前一后上了榻。
還聽到自己問“這回在家里待幾日”
“明日再去宮里一趟,后日早上我得回九稽。”
“好。”
此后,靜下。
但靜下之時,過了許久一切都平平靜靜時,嬿央卻看到榻上她身邊的人似乎動了動,隨后就是她忽然被男人輕輕一攬抱了過去的感覺。她似乎一愣,隨后則更愣,因為幾乎才被他抱過去,她的唇上便有了他的溫度。
下巴上則是他手掌上的力度,腰上的手臂也明顯是他的力度,一切突然且沒有任何預兆。
一邊的嬿央“”
面無表情,她知道霽徇是怎么懷上的了。
第二天,嬿央看到祁長晏再次和母親進
了宮。這回,她在宮里沒再發覺他身邊有別的人,昨日那個人好像沒來。
他和母親在太皇太后的宮里待的有點久,是都過了正午了,又在宮里待了一個半時辰才回的國公府。
回到國公府,自己和他再次同處一室。
韶書已經對他有點熟悉了,所以這會兒在她身邊黏著黏著,竟小腳動一動,挪著挪著也往祁長晏那去。
小小的女娃靠在祁長晏膝上,眼睛一眨不眨瞧他。
祁長晏被韶書瞧了一會兒,往后微靠,伸手拍拍她小腦袋,“怎么了”
“爹爹,你還走嗎”
“嗯,還得走。”
“明早離開。”
“哦。”韶書肉眼可見的失望。
低了小腦袋,竟趴在他膝上不說話了,只安安靜靜趴著,間或無聊的玩玩她自己肉肉的小手。
祁長晏看了看女兒,難得,伸手捏捏她小臉。韶書的臉蛋被捏的肥嘟嘟,她忍不住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