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彎了,也確實說出了口,但說出口的不是肯定的說一定要加非要加,是說“真換啊”
是啊,真要換下嗎也不是非固執不可的,這些東西她吃不得,也不是太想吃,他既然截住了那就不加吧。可她為何還要反問又把這話推給他呢嬿央笑笑,就是確定一遍啊,這話推來推去推到最終,總該有個確切的結尾。
她和他倒是默契的默認可以換了,嬤嬤還得知道啊。
祁長晏“嗯,換了。”
嬿央看向李嬤嬤,“那嬤嬤,撤了吧,明日不買這些。”
李嬤嬤反應飛快,“是,夫人”
她這就換了,下去就換了
“奴這就去和廚房的人說”
“好。”嬿央點頭。
目送嬤嬤下去的身影,同時又目送他一樣把孩子們打發出去了的身影。
看著看著,嬿央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看向祁長晏,“我傷了的事,你沒往京里說吧”
別惹得家里那邊擔心起來。
好在聽祁長晏答的是沒說。
嬿央放心了。
她放心,祁長晏卻是從來沒放心過的,尤其是剛剛看到了那些她該忌口的東西。
這也是為什么在那張單子上才掃到那幾樣他瞧李嬤嬤的眼神就那樣的不悅。
他不想看到任何會拖延她傷情的東西。
其實,更多的還不止這些,不止是不愿意看到會拖延她傷情的東西,更深層次的還是不愿意再以此聯想到那日她躺在地上的樣子。
越想,仿佛她的傷口就會好的越慢,更甚者還會有其他意外一樣。
眼神里盡量平淡,他再次頷首,說“嗯,我不會說。”
不會和家里面說。
嬿央彎唇道好。
才彎,下一刻是
心里一怔。
怔了過后輕輕動了動眼睛。
她,她沒有看錯,這個才頷首平淡說了那句話的他,此時眼底是忽而沉寂,沉寂間還深鎖著一種意味不明的消敗。
嬿央不知道他的神情里為何這樣。
她不知道,祁長晏倒是眼睛閉一閉,他自己知道。
還是因為想到了那日,想到了若是老天真要殘酷的愚弄人,偏偏在他和她完全無芥蒂時那日她出了事他徹底失去了她那他該怎么辦
祁長晏實在想不出來若她真出了事他會怎么辦。
所以此時再看她,眼神里也只是一層又一層的后怕。
這回嬿央看出來了,也是看出來了,嬿央張了張唇,心中也莫名一股酸澀。
他是真怕她出事,至今仍在怕。
他看出她看出來了,扯扯唇似乎想掩飾,可掩飾不了,嬿央看他的神情又徹底平了下去,接下來只是無聲的和她四目相接。
沒有任何聲音,他沒有再說任何的話。
不說話一切卻變得更加明顯,此時他的安靜是讓這些又都厚了好幾層,嬿央牽了牽喉嚨,想先說些什么。
可張了唇她發出的也只是無聲而已。
她放棄了,但放棄了她卻一點也沒覺得此時的氛圍讓人難捱,她想說又不知道說什么不讓她覺得難捱,他的安靜更未讓她覺得難捱。
她明白,他也不是想讓她這時說些什么,他只是要她在這,只是想看看她,確保她無事而已。譬如剛剛好像怔愣間連手是還維持拿著一個東西的姿勢也忘了,這時拿的太久,手臂有點疼了,她不受控制的嘶了一聲。
他的神情剎那一繃,沉聲問她又疼了。她搖搖頭才要說沒有,他已經夠擔心了,她怎么還會讓他繼續擔心呢,可他要的也不是她的回答,他緊了唇看看她的手臂,隨即,是慢慢擁了她。
這時他也不是要她說什么話,他自己說了。
才出聲是說他所怕的,“那天我最怕的”
“是找到你后已經完全無法挽回。”
接著說得還是他的怕。
“嬿央,我最怕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