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在誕生之初,就極為短暫地、觸碰到真實。
從而從歲月長河里跳脫出來,游走在紀元之上,又曾經附身在仙人法寶當中,隨他征戰四方。
見證過無數滄桑,靈仍然沒有太多難懂的心思。
它只是純粹地、為道天宗感到一抹淺淡又確實存在的欣喜。
百年過去千年過去。
曾經的靈域,現在已經更改為了道天宗之域。
千年時間對于凡人來說,王朝都已經更迭了好幾十代。
對于普通修士來說,也是一個不短的時間。
道天宗招弟子每百年進行一次,現在已經進行到十幾屆之外。
本部是大部分新弟子最向往的地方。
分部和本部按道理來說,也沒有什么不同,但最大的可能在于,本部道天宗有一座主峰,那上面的道觀還有道觀前面的廣場,是最為吸引道天宗弟子的地方。
在道天宗弟子內部,都有不少弟子,知道能夠踏上主峰見到神秘的宗主,只有最為優秀的天驕弟子才有這個機會。
但大部分弟子都知道的同樣一件事情就是,和其他人比起來,他們道天宗當真算得上是與眾不同的宗門。
甚至因為道天宗本身影響力,現在早就橫跨了宇宙場,隔壁聯動最勤奮的自然是當初那片,諸天宇宙場。
新入門的弟子,暫時還不太需要去了解,萬年之后的大劫。
到一定修為之后,自然可以獲得更高權限,解鎖令牌上的其他權限。
云渡他和馬甲這些年來做的,就是探尋死亡之地的真實。
在那里,他終于成功見到了——那一個幾乎和自己長得差不多面容的人。
紅日臨空,山風簌簌,地面上都是一堆堆骨頭堆積成的山頭,那人就站在了其中一個白骨山頭上。
看到云渡過來之后,他忽然笑了笑,從上面一躍下來,身輕如燕,不發出一點痕跡地落在地面上、
寒渡顯然在這里等待很久了。
“你想要問什么,我知道的,都可以和你說。”
寒渡似乎做好了準備。
他不在乎云渡要問什么。
因為很快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這樣的話哪怕他說得更多,都不是眼見為實。
只要親眼見過真實的人,都不可能容忍自己一生,都被套在這一層虛假的夢境當中。
盡管這個夢境十分真實,真實到,那些走過的大道、形成的法則,都那么的真實可以觸碰。
“蒼海在哪里?”
“噗—!”
寒渡似乎聽到了一點不可思議的話,視線在云渡身上掃視了幾遍之后,那一點有些復雜的眼神重新遮掩在墨色眼瞳下。
“他啊,當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那個人打定好主意,十頭牛都牽不回來。”
“話說回來,你真的沒有什么想問的嘛,比方我是誰,比方我和
你什么關系,比方說這個宇宙乃至整片道天宗,是怎么回事?”
“更或許,你已經想到了,甚至在暗中已經布下了棋局,等待著棋子各自走向自己的位置?”
說到后面,寒渡的神色顯然有些變化,籠罩上一層極為陰沉之色,似乎是回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云渡其實真的沒有想太多。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面前這人面前,會是這種心思深沉的人?
所以他面部不帶一點表情,盡量讓自己沒有情緒來應付對面的人。
“那你可以告訴我是誰嗎?”
寒渡忽然回過神來。
他臉色上的陰沉,轉變得極為快速,很快就恢復成那種小白純良無害的專用神色,嘴角還多了一道笑容。
“我是誰,這個并不重要。”
“至于我和你的關系,這個也不太重要。”
“廢話少說,我要知道萬年之后大劫,是什么?”
大劫,大劫,他們都說是天道宇宙的大清洗。
是針對諸天眾多宇宙場的一個大清洗。
就像是把一個修士抹去過往的記憶,重新變成一張白紙那樣,讓他從嬰孩時期開始修煉。
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這是極為恐怖的一件事情。
但云渡那種非常玄妙,又不可理喻的直覺,促使他走出來道天宗,進入了死亡之地。
都說茍能活到很久,現在宇宙都快沒了,還活個什么。
而且,云渡對真實還是頗為心動的。
他辛辛苦苦用這么多馬甲,跑前跑后刷聲名值,才建立起來的道天宗,可不是為了有朝一日,主人夢醒過來之后,道天宗也在這一場夢境當中,幻化成了泡影。
“呵呵呵。”
“世界是假的,大劫就是當蝴蝶夢醒之后,夢境坍塌……”
“對抗才是唯一的出路。”
“那一層屏障,只要打破,我們就能夠觸碰到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