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霽恭敬問道“二少爺叫我有什么事嗎”
賀云翊垂著眸,沒有回答,只是驅使輪椅進了屋中。
岑霽跟上去。
賀云翊房間里的窗戶沒關,大剌剌敞開著。
外面風又吹起,幾扇法式落地長窗的白色窗紗被掀出凌亂的美感。
岑霽聽到有雨點拍打窗沿。
賀云翊就這樣望著窗外,昳麗眉眼籠上一層深刻的憂郁。
“小岑哥,你說我是不是以后沒有家了”
岑霽心思漂浮,聞言微微一怔“二少爺為什么這么說”
“剛才那個就是他吧他回來,我還有什么資格待在這里,爸爸一定會把我送走。”
“不會的。”岑霽終于知道為什么向來被當作珍寶捧在手心的賀二少爺會這么憂忡滿懷。
聯想到劉叔說的他這幾日身體不適,看來,真少爺的回歸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沖擊。
和陸野“低開高走”的爬坡似人生不同。
賀云翊前期有多眾星捧月,受盡寵愛,后期就有多慘淡。
所有愛他的人全都倒戈,這種巨大的落差足以讓他發瘋,變得神經質,并為了挽回曾經的擁有不擇手段,猶如天使墮入地獄。
誠然,岑霽無法將眼前乖巧的病美人與瘋批聯系在一起。
他只是安慰道“賀先生和太太都很疼愛你,賀總也是,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不會有二少爺擔心的事情發生,還請二少爺放寬心,保重身體。”
不得不說,岑霽在安慰人方面很有一種獨特的魔力。
他嗓音溫和清潤,說話的語速不疾不徐,像一陣輕柔的紗拂過耳畔。
再加上他看人時總是很認真沉靜,清澈的眼眸倒映著細碎的光影,輕易把人籠進他的世界里,莫名篤定心安。
賀云翊低落的情緒散了些,仰起臉“謝謝你,小岑哥,我這幾天心太亂了,也不知道向誰說。”
“二少爺客氣了。”岑霽微微笑道,心想自己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一道閃電在眼前劃過,伴隨著突然炸起的驚雷,將窗外漆黑的夜幕撕出幾道藍色的裂口。
膽大如岑霽,也被這雷聲駭了一下。
再低頭,他腰腹處埋了一顆毛絨絨的腦袋。
賀云翊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
賀家上下都知道賀云翊怕打雷,嬌生慣養的少爺每次打雷下雨都要有人陪。
這次他在房里獨自困擾,屏退傭人,岑霽便成了他這種時候的支撐點。
岑霽有些尷尬,也有些無奈。
被人抱著腰,他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賀云翊發絲很軟,柔柔地掃著腹部。
溫熱的呼吸透過薄薄的襯衫傳遞到皮膚,讓腰腹敏感的他不由得一陣酥癢戰栗。
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瞥見手表上的時間。
不知不覺間竟然過去了十五分鐘,外面又下起了大雨,這下除非他瞬移到家,不然沒有高速網絡加持,他別想搶到演唱會的票。
好在賀云翊很快從驚嚇中緩過來,把頭抬起,精致惑人的臉上浮出羞窘的紅暈。
“對不起,小岑哥,我有些失態了。”
岑霽內心苦澀,臉上仍舊保持打工人的得體微笑。
為化解尷尬,他走到落地窗前“外面風大,我幫二少爺把窗戶關上吧,小心著涼。”
賀云翊眼睫輕顫,點了點頭。
這之后,岑霽總算能夠下班。
賀云翊望著他離開的身影,目光長久停留。
他想,不管其他人怎么樣,至少小岑哥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對他貼體周到。
還有小岑哥的腰好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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