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命運大手握住脖頸,莫過于此。
他忍了又忍,忍了又忍,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最后還是轉過身來了。
他又坐下了。
字音從牙縫里擠出來“該怎么辦”
四十分鐘后。
診室的門被推開。
“謝了。”
“先生,我的建議您有記下嗎”
“”
“這對您的康復會有好處的,請您相信我。”
醫生的嗓音從門里面傳出來,
“除了之前和您說的,如果您想要痊愈,最好近期跟對方也多接觸一下。”
“請務必,嘗試一下醫生的建議。”
表情僵硬的俊美男人帶上了口罩和鴨舌帽,走出了診室。
機械的“噢”從喉嚨發音出來。他點了點頭,帶上了門。
盡量維持表面上沒有任何一絲表情的狀態,過了羞恥心踩在地上的四十分鐘,賀枕流的尊嚴已經死在了里面一回。
又壓低了一點鴨舌帽的帽檐,把頭發都遮了遮,陰影在眼前灑下,賀枕流這才面無表情地深深吸了口氣。
什么垃圾辦法,鬼他媽的才試。
想著她的臉搞一回
嘖,誰才會
這個念頭一動,賀枕流臉不自然地繃了蹦。手插在褲袋里,走出了走廊。
他轉身向門口走去。
然后,診所的玻璃門打開,有一個少女走在他前面。
她帽檐壓低戴著副墨
鏡,脖子上還圍著條白色毛絨圍巾,為他禮貌的謙讓道了謝。
“謝謝。”
“不客氣。”
一轉頭,他跟她的淚痣對上了視線。
“嘭”
自動門顯然沒那么智能,在我跟賀枕流互抓著對方肩膀時,玻璃門嘭地一下就撞上了我倆橫在過道上的胳膊。
“嘶”
我倆各嘶了一聲,松開了手。
然后玻璃門唰地一下撞上了墻。
隔著門,我們倆又隔著墨鏡,怒目相視。
“林加栗,你在這干什么”
“賀枕流,你又在這兒干什么”
門又打開了,他嗓音惡狠狠地清晰冷哼,“嘖,你不會是身體出問題得來檢查吧”
我冷笑“怎么不說你,你不會才是身體出問題吧”
“你沒有”
“我會有”
我甩了一把自己的長發,矜持道,“醫生才給我發了免死金牌,說我就是下崗再就業都能下海在小網站找到自己的一片天地。”
“你呢”我開嘲諷,“不會是生理障礙吧”
小紅毛冷笑一聲,我以為他要說點什么嘲諷的話,還做好了打嘴炮回擊的準備。
沒想到,他只是磨了磨牙,底氣不足擠出四個字
“關你屁事。”
我“”
就這
姐的意大利炮都還沒扛出來呢
就這就這
“走了。”
順著打開的門,他一步邁了出來,就往臺階下走。
我震驚地被扔在原地。
他這就走了
我的藍都蓄滿了
我冷卻完了boss跑了
小紅毛就算戴著帽子戴著口罩戴著墨鏡,也能讓我感覺到他憤怒的背影之中帶著三分窘迫,三分不自然,和四分死鴨子渾身上下只有嘴硬,宛如餅狀圖一樣清晰。
他下樓梯的步伐非常僵硬。
冷笑一聲,我抱著胳膊,在門廊下悠悠站定了。
怎么說呢。
在我林加栗的人生之中,有不少簡單的快樂,就可以讓我滿足。
比如吃米其林主廚親手做的好吃的飯,比如睡世界有名頂級好看的男人,比如隨隨便便買兩幅世界名畫掛在廁所的墻上自我欣賞,還有比如
欺負我的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