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很大,碰在了玻璃窗上,發出簌簌的響聲。
過了一會兒,似乎安靜得過了頭。
“不一樣。”少年的嗓音響起,帶著點吃力地啞。
“這是你的人生,對你來說,不一樣。”
空氣中彌漫出淡淡的血腥味,還有幾聲衣服的摩挲聲和桌椅的碰撞聲,似乎是有人從地上爬起來。
有些凝滯。
“喂,你還好嗎”
模糊的視線第一次讓林加栗覺得驚慌,少女在床邊摸索著,她甚至翻身下了床,光著腳在地毯上踩了下
“喂,你說話”
“我沒事。”
終于,那道聲音說。
少年幾步上前托住了她,將她扶回了床上。
賀枕流腦后被桌角撞破了,生疼作痛,臉頰上還帶著一道血痕,第一道在側臉上扎得極深,似乎墨水都被扎了進去。劃痕一直往上,再差一點就要扎上眼睛。
“我沒事,就是打到了一下。”他說。
她抓緊了他。
很用力。
幾乎要把他的手腕攥痛。
嘴唇緊緊抿著。
那一句“對不起”,還是說不出口。
模糊的視線看到了他臉上的那道紅色的痕跡。
血的腥氣漫在鼻間,少女的黑眸無神地注視著,淚水無聲地涌下來。
頭靠在他的肩膀,過了不知道多久。
她才說,聲音很小,“我做手術。”
“真的嗎”
“真的。”
“但我有一個要求。”
“嗯”
林加栗轉過頭面向他,手指拂過那道血痕,壓上,帶來了痛感。
“我不喜歡我的學校。”
“你跟我,一起出國讀書。”
“答應我,我就做手術。”
賀枕流愣愣地看著她。
在一瞬間,他想起自己老爸說的賀家以后主要市場是國內,所以要他在國內讀書,最好從初中讀到大學
最后鬼使神差地,賀枕流點了頭“好。”
“我要去n城的那個私校。”
“好。”
“拉鉤。”
“好。”
“等我手術做完,我就去,你先去那里等我。”
“好。”
林加栗去做手術了。
而賀枕流回家,跟他爸提出要轉學。
剛出遠差回家的賀正遠剛解完領帶就聽到了這么一個晴天大霹靂,當即操起了雞毛撣子。
“你這小兔崽子,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
“爸,不是,我認真的,我真的要轉學”
“你認真你認真個你小子你今天不說實話我揍得你下不了床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待在國內”
“爸,我有心上人了”
在賀正遠錯愕的目光里。賀枕流臉漲得通紅,黑發少年揚起了臉,視死如歸
“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oga我只想跟她結婚”
“”
賀老爺子想起了當年三十八種小花招不要臉十年長跑追妻的自己,緩緩坐下了。
最后,他只是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自己洗個臉去,臉上全是血。”
賀枕流高興了。
高興地頭一栽昏過去了。
賀枕流再度醒來時,腦后撞桌角的傷口已經被醫生包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