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
我咽了咽嗓子,送錢我能理解,送島完全不是一個級別,“這是不是有點貴重了”
話沒說完,我腦袋上就挨了一個腦瓜嘣兒。
“哥”
“再說一個字”
我哥的語氣平淡,我卻莫名感覺有股涼氣陰仄仄地順著脊背竄上來,“想再挨下”
我捂著我的腦門不說話了。
我老老實實地站在那兒,任我哥綁帶。
呆了一會兒,我又有點不安分,悄悄抬起眼看他。
我哥正垂著眼。漆黑的鳳眼斂著,很長的睫毛灑下陰影,將眼尾的淚痣藏在陰翳里。
跟我相對的淚痣。
我想起來。爹媽就說過,我跟我哥的淚痣就是互補,天生就是應該綁在一起的。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西裝筆挺,布料有暗紋,看上去就昂貴,剪裁完美,領帶也系得挑不出任何錯。是能令人倒抽氣的俊美程度。
“”
我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哥。你今天怎么能穿成這樣”
我哥眼也不抬,“嗯”了一聲。
“你今天出現在現場,大家都往你身上招呼鏡頭,你絕對絕對絕對會搶我的風頭”
我哥冷笑聲,“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
“你該習慣。”
“不是”我義憤填膺,舉起手來要抗爭,“我這次一定要”
“好了,系好了。”
我哥說,他按下我不安分的手,“你自己看看鏡子。”
說完,他好整以暇地站直身,撩起了眼,掃了眼鏡子
視線忽地凝住了,就連男人的肩膀,也微微一僵。
“哼,”
我
還沒注意到,怨里怨氣地含糊道,“從小就是,每次有什么活動,大家都永遠關注哥哥你。”
“小時候我辦生日宴會,結果我的朋友都是為了你來的,全部嘰嘰喳喳圍著你問個不停,合照也是,大家都忘你身邊擠,完全把我這個壽星忘得一干二凈”
“晚宴那種宴會也是,我永遠就是你的玩偶掛件,你要不要承認一下,哥,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你的小餅干”
“但我跟你說,今天我站起來了今天我可是好好打扮了,從頭到腳你都挑不出我的毛病,宴會上我絕對要艷壓群芳,包括你,你也不可以搶我的高光”
我在這兒亂七八糟地說了一堆,我哥卻一句沒回應。
“哥”
我頓了下,抬頭看向我哥。
我哥的下頜繃緊,目光正怔神地注視我身后的鏡子。
近乎有些失神。
我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神情。
“哥,怎么了”
我也愣了愣,轉過頭,也看向鏡子
我和我哥在鏡子里。
落地的穿衣鏡,正好映下兩個人的身影。
鏡面里,西裝革履的英俊高大男人在左側,而黑發披肩的少女站在右側,兩人的眼尾都綴著顆淚痣。
命運的奇跡一般,相似得不可思議。
都是盛裝出席,西服和結婚禮裙,兩個人就這樣靠得很親密,我抵在我哥懷里,站在一起。
我也有點怔。
這樣看起來。
就像是是鏡子里,這兩個人的婚禮一樣。
仿若鏡花水月,是某個妄念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