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跳下去了”
唐決的這一躍嚇呆了幾乎在場的所有人,他們紛紛不可置信般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幾乎僵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唐決一把抓住身旁的弟弟,如風一般往前飛躍
然而來不及多看幾秒,大廳正中央、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扒掉了褲子的那個禿頭油膩男就發出了一聲夾雜著悲憤的嚎叫
“還呆愣著看什么趕緊去把他給我抓回來啊”
這會眾人才猛然回神,“轟”地一下挨挨擠擠到樓梯旁,結果一下子又來了太多人,靠在一塊不知是誰踩到了誰的腳,登時哀嚎遍地。
在大廳正中央的禿頭男見到這個場面,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一邊系皮帶一邊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就在他快要被自己的褲子絆倒的時候,被一個姍姍來遲的金絲眼鏡男給抓住了胳膊。
“好久不見。”眼鏡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含著點笑意,語氣卻不可置信一般
“你的大門牙呢被誰打掉了”
一聲炸裂瘋狂的哭嚎響徹了整個大廳。
終于,一伙人氣喘吁吁地爬下了樓。
然而,等他們在夜幕下來回張望的時候,已經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九點半,唐決跟著自己的便宜弟弟,來到了他們的落腳之處。
這是一條極其狹窄的小巷,幾乎只能容得下兩個人并行;周遭年久失修,墻皮已經成了黑灰色,到處都是小孩子的涂鴉,輕輕一蹭就能落人滿身。
撥開陳舊的藤蔓,將嘎吱作響的鎖給擰開,個子高挑的兩人需要彎著腰才能進家門。
玄關的燈泡似乎也壞了,一閃一閃滋滋作響;里面的環境也不怎么樣,車庫改裝的小房子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陰暗又潮濕,墻壁都泛著隱隱約約的水色。
一些家具倒是收拾得很干凈,床上鋪著整整齊齊的床單和被套,老舊沙發上的毯子也有洗衣液的香味。
除此之外,就還有一張擺放著電飯煲和碗筷的桌子、一個老掉牙的衣柜他們這潦草窘迫的“家”里就這么點東西了。
這也太
云葉寒轉頭看向唐決。
“太好了”
唐決喃喃開口,渾然未覺云葉寒的眸光一滯,只自顧自地上前,站在那成年人兩掌寬的窗戶前,細細凝視了一番上面陳舊的斑痕。
“太好了,我悟了。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唐決負手感嘆,“想來,唯有我真正參破這一點,才算是度過真劫”
世事無常,總是有許多變數。從前翻云覆雨的唐決如今能力被封印了大半,無論如何試探也不能松動半分。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先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內好好生活,然后,在這里攀升到最高點
不過,在此之前
“唔。”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唐決驀地轉頭,三步并作兩步上前,走到云葉寒的身前
“對了,這個給你。”
天知道他是如何將那接近成年人兩拳大的包裹給塞到兜里的,云葉寒只看到他如同變魔術一般將蝴蝶結打開
霎時,一大捧鮮嫩水靈的草莓就骨碌碌地從餐巾內滾了出來,接二連三地往桌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