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竺伸出手,將周嘉倪耳邊的碎發撫至了耳后。
周嘉倪立即后退,下意識就開口,“這里是學校。”
后面是草叢,她無處可去,捉摸不透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溫竺莞爾,“是學校啊。”
路燈昏黃,她抬眸看向面前的女人,幽深的眼眸中是難以捉摸的深潭。
這句肯定反倒讓周嘉倪心跳加速,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在胡思亂想,但她還是固執地往下說,“有很多學生會經過的。”
她們不是情侶,更不能在學校的幽靜小路旁做一些壞事。
“在學校不可以做壞事。”周嘉倪呼出一口氣,涼風又一次襲進她的脖頸。
“什么壞事”溫竺疑惑問她,“我幫你穿上外套也算是壞事嗎”
“不是,就比如”周嘉倪否定之后想要舉例,但羞赧迫使她說不出口,“我說不上來,反正在學校不可以。”
溫竺也沒追問所謂的壞事具體是什么,又悠悠問她,“那你想象的壞事,我們在哪里可以做”
女人每每提問,言語里都帶著自然的疑惑,仿若真的在詢問她,找她答疑。
但笑意完全暴露了女人的想法,連周嘉倪都能看得出來。
這大抵是一種另類的撥動少女心思的情趣。
她被捉弄得心癢癢,但甘之如飴。
周嘉倪選擇不回答,她繼續往前走,想要這種困窘的氛圍消弭些許,但身子一側,外套便滑落,露出白皙的肩。
她伸手去撈,卻跟女人溫熱的手指輕碰。
像濺到了火星子,周嘉倪立即撤回了手。
溫竺快步走到她前面,攏起她的外套,“看來還是系上扣子比較好。”
周嘉倪也不辯駁,只是站好讓她系扣子,垂眸之時,視線落在這雙白皙修長的手上。
那晚她雙手撐著床,洶涌迫使她往前爬,卻被女人一次次拽著腳踝扯回去。
這種面對面的狀況不止經歷過一次了,但她還是難耐得很,思緒因手指飄遠,又因為外套系好扣子之后傳來的稍稍束縛而收回。
偶遇來得突然,她并沒有做好跟她見面的打算,更沒有想好那個問題的答案。
幸好這次溫竺沒有再次提起,她好像在刻意給她足夠的時間,就像剛才那樣刻意逗弄她一樣。
周嘉倪本想靠開學陷入課程中來慢慢打消某種事物萌芽的念頭,但一次又一次沒有預料的見面讓她的那段記憶愈發刻骨銘心。
就像傷口結了痂,因它一次又一次發癢便扣掉了,但紅痕會比之前要更加明顯。
周佳的電話突兀地打了過來,在周嘉倪生怕她發現自己在跟誰單獨共處,只好示意了下溫竺,看到她露出沒關系的眼神之后才接起來。
“姐,我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周嘉倪點頭又應聲,聊了沒到一分鐘就掛掉了電話。
溫竺擔心打擾到她,或者她覺得不方便,便走遠了幾步。
周嘉倪小跑幾步跟上,“我姐問我在學校的情況,昨天她把我送到就走了,我有課她又忙著工作,都是在手機上發消息,今天才來得及通上電話。”
西服外套的袖子要長不少,她整個手都藏在袖口里,突然想起來那晚之后她也穿了女人的衣服回去。
“溫總”周嘉倪喊她。
“怎么突然換了稱呼”溫竺委婉告知她,“小倪,我有點不太習慣。”
“姐姐。”周嘉倪立即改口,她喜歡說些她愛聽的,“上次的衣服還沒來得及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