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對此情景已經見怪不怪,熟練表示這就是她用了二十五年的大名。
“好的。”王秘書聽起來勉強相信了,又換了一種親和的口吻,“之前林老師看了你的簡歷和試舞的錄影,叫你過來面試,是不是”
張三回答是的,隨后又忍不住笑自己。
這才是第一輪面試,就興沖沖把工作給辭了。
“嗯這里想改時間呢,”明明是商量的語氣,口吻卻是不容置喙的通知,“下周一你方便嗎”
“方便的。”張三一口答應,才慢悠悠想起下周一還得和李峙去扯證。
問題不大,面試完再扯。
成功了就一起去吃頓好的慶祝,順便給點結婚的儀式感。
失敗了她就回房間里掉小珍珠,然后半夜吊死在李峙家門口。
掛了王秘書電話,張三又看了一會墻上的照片,突然一躍而起,開始在木地板上練功。
她自幼學習的是芭蕾。
最開始是在少年宮學的,她和李峙一起去。她在那里壓腿,李峙在樓上學圍棋。
回去的路上,虐一幫臭棋簍子的李峙神清氣爽,壓了半天腿的張三走路像只小鴨子,走不了多久就垮著臉叫李峙先回去,她路邊坐會再走。
于是李峙后面就開始騎自行車,車屁股上有個后座。
雖然硌了點,但安放張三綽綽有余。
張三是有天賦的,練到四年級,少年宮班級的水平已經容納不下她這只小天鵝。
舞蹈老師找到張愛華女士,問她要不要去專業的班級去練。
張愛華與老師談話,年幼的張三站在落地鏡前,有幾分茫然地看著自己。
隱約感覺到這是決定她命運的談話,但張三并抓不住什么頭緒。
她只能看著自己,像一只試圖要展翅的小白鳥。
“我們還是想讓孩子專注于學校學習。”她聽見媽媽說。
“理解。”老師點頭,專業班級的強度和業余截然不同,需要大量的時間與汗水,與學校課業幾乎不可能兼顧。
門邊風鈴響起,柔和的鋼琴樂聲中,張三的視線越過自己年幼的同門,與站在玻璃門外的李峙對上目光。
李峙朝她笑著點頭,張三朝他做了一個新學的國際友好手勢她豎起了中指。
然后后腦勺挨了自己媽媽一巴掌。
張三被自己手機鈴聲給吵醒。
一睜眼,屋子里已經基本全黑,只有加濕器的呼吸燈緩慢起伏著,一些微弱的光線。
手機還在響,連帶著十幾個未接來電的提示,張三趕快接起來,帶著一些讓人久等的愧疚。
“開門。”是李峙的聲音。
“噢。”張三放松下來,重新癱了回去。
“不許睡。”李峙說。
張三痛苦呻吟一聲,從沙發里爬起來,去給李峙開門。
只見李峙襯衫領帶西褲筆挺站在樓道里,西裝擱在手臂上,另一手拎著行李箱,很有幾分外出見情人或者見老婆總而言之就是裝備齊全準備留宿的都市精英風采。
張三沉默兩秒,在她飛速關門之前李峙眼疾手快先伸了胳膊進來撐住門框。
總不能夾廢李峙的胳膊,不說別的,都叫這個名字了最好別尋釁滋事,張三悻悻收了力,看李峙很自然地進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