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珍吃得心里美,順手給他喂一顆,喂完突然察覺到一道充滿敵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猛地順著視線看過去,對上一雙來不及收回的紅眼睛,和一張完全陌生的大白臉。
那張臉形如滿月,是時下最受歡迎的一款,卻被其主人涂得雪白雪白的,在昏暗的光線里乍一看,還以為是恐怖片里的東西。
嚇死個人嘞。
榮珍被它盯上,忍不住打個哆嗦。
秦豐年在椅子下握著她的小手,傾身過來關心道“怎么了冷嗎”說著想把外套脫下來給她。
“不用,我不冷,你認識那個人嗎”榮珍趁機咬耳朵,悄悄將大白臉指給他看。
對方的敵視如此明顯,肯定不是與他們無關之人,不是與她有仇,就是與秦豐年有關系。
然而秦豐年看了之后卻說“沒見過,這誰啊怎么用眼珠子這么看咱們。”
雖然在他看過去時,那人已經及時收回目光轉過頭,但秦豐年搞研究的眼睛多利啊,并沒有錯過對方眼神里的憤恨。
他沒認出來這人的身份,倒是認出了坐在旁邊跟她說著什么的孫建業。
作為信奉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座右銘的人,秦豐年早在私下偷偷瞧過這位前情敵,光線再昏暗,他都不可能認錯。
認出來了怎么辦,要不要告訴對象以絕后患呢
正當秦豐年暗戳戳地思考這件事的時候,榮珍又順手給他喂了一顆蓮花豆,非常香甜可口,讓他忍不住趁機偷香竊玉,親了親未婚妻的粉嫩小指尖。
前頭隔著兩排座位的大白臉恰好回頭看到,氣的鼻子都要歪了,騰地一下站起來大喊“你們在干什么”
榮珍被嚇了一跳,還以為風紀大娘從公園跑到這里來了呢。
秦豐年拍拍她的手,側身替她擋住視線,沒有搭理那個莫名其妙的家伙。
周圍正沉浸在電影劇情里的人不干了,唰唰地瞪向始作俑者開噴。
“你吼什么,不知道看電影需要保持安靜嗎”
“快坐下,別擋住我們視線,有沒有禮貌哪個單位的”
“毛病看個電影瞎嚷嚷啥啊,搞得跟捉奸似的,有本事到外面吼去,怎么沒人管管”
每場電影都配備了紀律員盯著的,只是他們這一場紀律員剛好有事不在。
眼看大家怒火升騰,就要群起而攻之,坐在大白臉身旁的孫建業連忙把人勸下,并起身和大伙點頭哈腰地道歉。
輪到榮珍和秦豐年時,孫建業一眼注意到他們倆,頭點到一半,腰怎么也彎不下去了。
秦豐年靠在椅背上,臉龐隱藏在暗影中,沒叫他瞧見。
榮珍放在椅子底下的手被他緊緊攥著,目光輕飄飄掃過僵在那里不動的孫建業,神情沒有半分波動。
她根本沒有認出來人,沒有原主記憶,鬼知道眼前這濃眉大眼的是哪位啊。
秦豐年無聲微笑,放松了握手的力道。
孫建業被他們一起無視,感覺受到侮辱,神色難堪地轉過身坐下。
大白臉被他強行按在座位上,跟他鬧了一會兒,眼睛繼續轉過來盯著榮珍,感覺有點瘆人。
好不容易撐到電影結束,榮珍趕緊和秦豐年走人。
太嚇人了,神經病
秦豐年前腳還掉汽水瓶,和榮珍剛跨出電影院大門,后腳就被大白臉追上了。
“秦豐年”
“張玉珍”
兩人同時被連名帶姓地叫住,去路也被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