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讓自己的身體機械性跟著安排做一些救援工作,再任由腦子想一些別的有的沒的,才不至于恐慌到倒下去。
終于,消防隊開著水車過來了,救援的隊伍也整個拉了起來。
榮珍當時逃出來的地方很快被他們滅掉大火打通,露出后面挺拔站立的秦豐年和他身后擠擠挨挨的慌亂人群。
“啊,有救了,有救了”火里火外的人們全都齊聲歡呼,激動得又哭又笑。
榮珍隔空對上秦豐年堅毅疲憊的視線,看到他眼含關心地吐出兩個字。
“別哭。”
兩人隔得遠,榮珍聽不見,但是她心有靈犀地明白了他的意思,抬手一摸臉,感覺到滿手的濕潤。
原來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
“好,我不哭,我該高興。”榮珍抹了把臉,高高興興地擠過人群沖到最前面。
逃生通道被打開后,人群爭相涌出來,秦豐年沉著冷靜地走在最后,被榮珍一下撲了個滿懷。
夫妻倆緊緊抱在一起,就像其他劫后余生抱著親人朋友激動慶幸的人們一樣,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斥責他們不像話,只有感動的眼淚和雷鳴般的掌聲。
等所有被困人員都被救出來,食堂像是終于完成了它的使命,轟隆一聲徹底塌了。
死里逃生的眾人均慶幸不已,而家屬和廠領導班子看得咬牙切齒。
還好只是損失了一個食堂,雖然也很心痛,但起碼沒有鬧出人命,可就算如此也叫他們恨得不行。
太可惡了,一定要把干這事的人都揪出來槍斃槍斃
由于事情鬧得很大,公安局那邊都被驚動,火速派了人過來。
重案組隨即出動,配合廠長他們將正在跑路躲藏的李軍抓住,再拔出蘿卜帶出泥地逮捕其他參與人員,廠里廠外的都有,人數還不少。
這算是大案了,都上了當天的報紙,連省臺記者都連夜趕來機械廠采訪。
作為臨危不懼的救人英雄,秦豐年本該受到萬眾矚目,第一個接受記者采訪和大家的贊美掌聲,但因為工作需要,他和廠長商量過后將露臉機會讓給了其他人,自己完美隱身。
于是在醫院醒來的張大哥張大嫂首當其沖,身上綁著繃帶一臉懵地被記者咔咔照上相片,發上省報京報。
雖然夫妻倆事后因此被記了功升了職加了薪,好處多多,但每次一想到那副木乃伊的傻樣子被全國人民看到了,腳指頭就感覺蠢蠢欲動,能就地摳出一座四合院。
這次事件里受傷的人不少,連傷勢最輕的榮珍都被燎光半截頭發,腳底板燙出了血泡。
秦豐年的胳膊腿上都有燙傷,短發也被燒得打了卷,夫妻兩個事后雙雙住進醫院。
院里特地給安排的單人間,住他們倆剛剛好,不用跟其他人擠,也是對兩人的一個保護。
公安局那邊派了兩位便衣同志在他們病房門前執勤,以防有漏網之魚狗急跳墻地摸上來報復。
畢竟在他們養傷期間,重案組的抓捕行動可是進行得雷厲風行毫不留情,但凡牽扯進這件事里的,一個都沒放過,誰講情都沒用。
如此雷霆萬鈞之下,事情很快真相大白。
榮珍和秦豐年出院那天,廠長百忙之中親自過來接他們,透露了相關內幕。
如同他們推測的那般,李軍果然不是罪首,只是被幕后之人拋出來做掩飾的一枚棋子,真正策劃這次襲擊行動的另有其人,現在全都已經被抓捕歸案,等待他們的將是律法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