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迎霞“我們那邊雖然也是7樓,但是邊戶透氣,亮著呢。”
現在知道好了,陳勇忠插話“那會犟著不買萬江府的不是你”
惦記著隔壁的老破小。
就會說別人,劉迎霞“要不是你非在新姚蓋房,我能不想住大房子嗎”
手里的錢就這么多,全靠孩子們的資助,才有兩頭甜的甘蔗。
老家的房子,是落葉歸根的故土,陳勇忠年輕的時候不覺得,人生過半反而生出執念。
他理直氣壯“不是給你蓋了個更大的。”
異鄉的水土再怎么洗禮,也是老家的人。
劉迎霞不能免俗,爭不過他就換個思路“結婚那年你就說蓋,還好意思說。“
扯老黃歷,陳勇忠“蓋了房還怎么在市區買房,崽崽要是在村里上學,早完蛋啦。”
他們夫妻一生為孩子打算,到老才過上點自己的日子。
那可不定,劉迎霞“崽崽打小就聰明,考試從來是第一名,天生的。”
陳忠勇“那軍功章有我一半吧。”
什么就分一半,劉迎霞頂多同意他得三分一。
老兩口說著說著音調高起來,乍一聽像是要吵架。
宋逢林原來對這種場景很有陰影,他的記憶里父母離婚之前就是這樣。
因此剛結婚那陣他很逃避跟岳父岳母坐在一起吃晚飯,即使坐下來也是坐立不安地左右看臉色。
然而十年過去,他已經能品出這細微的區別,對周圍的吵鬧權當沒聽到,給女兒再拆一包蕃茄醬。
陳星月的愛好是吃番茄醬配薯條,不小心滴在手背的都得舔干凈。
宋逢林就是沒潔癖,看了都要暈過去。
他微不可聞地嘆口氣“星星,咱們是小姑娘,講究一點可以嗎”
陳星月振振有詞“我的手是干凈的。”
話是如此,終究有點不美觀。
宋逢林“在外面不能這樣知道嗎”
陳星月點點頭,把食指也嗦一遍。
都弄不清她究竟是跟大人做對還是無心的,宋逢林一生迎難而上,把爛牌打得漂亮,只在教孩子這件事上學會逃避。
沒辦法,誰叫他是唱白臉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陳星月也知道挑軟的柿子捏,吃過飯跟爸爸撒嬌;“可以買新的貼貼紙嗎”
宋逢林抗爭不過三秒,提出要求“你現在再寫一頁數學,全對的話給你買。”
生怕她不答應,好聲好氣“媽媽回來我給她看,她就知道你今天做得很棒,值得獎勵。”
出乎他意料,女兒一點都沒討價還價,馬上端正坐在書桌前。
宋逢林正好趁這個時間帶兒子去洗澡。
陳昕陽愛玩水,洗完把爸爸的衣服都濺濕大半,自己樂得咯咯笑。
宋逢林擰一下衣角,給老婆發消息爸媽出去散步了,星星等你回來給她洗澡,還是讓她自己洗
陳韻我到樓下了。
這么早,宋逢林驚訝之余生出點別的念頭,給兒子套上睡衣“是不是很困了”
陳昕陽是入睡困難戶,嬰兒時期就比貓頭鷹還能熬。
他瞪大眼睛鏗鏘有力“我不困。”
宋逢林不管不顧,關上燈輕拍著他的背“爸爸覺得你困了。”
他說任他說,四歲的陳昕陽在床上扭動“不要覺覺。“
長夜漫漫,這才是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