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喜漫,不是想跟我睡覺嗎”林向珩說“現在給你睡,你睡不睡”
他連這樣的邀請都說的平淡,好像對他們來說也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情,畢竟是趙喜漫天天嚷著讓他給睡的。
在靈魂再次相遇之前,保持一個身體上的關系也不錯。
至少讓他找點理由在她身邊。
他不想給她壓力,不想給已經負重累累的趙喜漫壓力,但他是真的,怕她會再出事,或者再一次離開。
所以趙喜漫,這次能停下來多看看我了嗎
他眼神變得柔軟起來,那股水流一般清澈的柔軟在她心底流淌,趙喜漫被他拽住的那只手,也感覺到他的力氣在漸漸放松,手指輕輕撫過他按下痕跡的手腕,好像在和她說對不起。
對不起剛剛拽你那么重。
對不起可能弄疼你了。
暗色的床頭燈下,他皮膚依舊是冷白色,退燒之后,反而眼尾染得有點紅,他的溫柔和他的冷漠,從來都是一起的。
沒有人能夠不沉溺進林向珩的溫柔里,就像此時此刻,他虛弱的聲音也依舊把她捕獲。
他坐起來,靠近喜漫,眼神直直的盯著她,在皮膚的觸碰下,他喉頭咽動,“現在有男朋友嗎”
他不確定,所以要問她。
趙喜漫“沒有。”
“嗯,那挺好的。”林向珩應了聲,半笑,“我也沒有。”
他也沒再有過女朋友。
所以他們兩個不是挺好。
反正以前在一起過,那時候親密無間,再高嶺之花的林向珩也還不是會在深夜里難耐的親吻她的唇角,哄著說喜漫我們再等一等,不然肯定會嚇到你的。
又不是沒見過,她又不是不知道那玩意有多大,她有心理建設了不會被嚇到的,她反倒很喜歡摸一摸。
趙喜漫招架不住。
完全。
窗外的寒風還在呼嘯,刮過山頂空谷時沉悶的響,和他此時沉悶的眼神一模一樣,他慢慢按下她的手,在她耳邊時,貼著她耳廓輕輕的問,趙喜漫我能進來嗎
趙喜漫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那個下午。
一個同樣濕寒的秋冬,她跑過學校后面的那條小巷,遠遠的看見站在路邊的林向珩,他穿了一件白色毛衣,背著包,冷冷清清的站著,她回過頭看到他淡漠的眼神,那一刻,趙喜漫感覺到她的心臟炸開了煙花。
第二天再路過時,她在想,她要讓這個人成為她的男朋友。
她控制不住的喜歡看他那雙淡漠的眼睛,她喜歡從他的眼底去尋找她的影子,能清清楚楚看見她的身影。
趙喜漫曾經囂張的說,遲早有一天會讓林向珩最愛她,只愛她。
如果當初她留下來,可能她就做到了。
趙喜漫眼角濕潤,她咬下唇角時,能感覺到唇上的疼痛,她下意識伸手抱住他,那一刻她感覺到自己變得鮮活,冷掉的血液也在一點點活起來。
“趙喜漫,你不是一直想試試進去和在外面有什么不一樣嗎”
林向珩低聲“你知道我的,這種時候你哭我也不會心疼你。”
趙喜漫,你答不答應
做唄。
反正不知道什么時候要死的人了。
趙喜漫在心里胡亂的想,反正她也不吃虧,這種時候她小小的哼了一聲。
唔,進來吧。
趙喜漫這個人,以前不愛哭是她想得開,脾氣好,覺得哭不如笑好看,后來不愛哭,是她能夠忍住眼淚,因為哭了也沒有人會來管她的眼淚。
林向珩會管的。
他說不管只是說說而已。
他邊給她擦眼淚,邊說等等讓他戴個東西時,趙喜漫腦袋都已經糊涂了,她抱著他的脖子順著他顛簸,腦子里想的都是最濃情蜜意的那段時間。
她其實也很想林向珩。
不管他原不原諒,她都想和他說一句“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還是在她清醒的最后一刻說了出來。
“嗯。”他輕應,“我知道了。”
他聽到了。
他的皮膚又冷又燙,身上還是那股好聞的,熟悉的味道,藏在他清冷斯文外表下有點瘋的本性,只有趙喜漫知道。
早上她窩在厚厚的被子里,頭頂被一雙手摸了摸,似乎想喊醒她又停住,指腹輕輕摩挲,然后又停住,直到她有反應要醒來,他才又摸了摸她頭頂。
“八點了。”他喊她。
趙喜漫想不起其它的,她只記得自己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做了個大概有些瘋狂的夢,她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問他“你退燒了嗎”
林向珩有點沉默,他沒應,過了會才低低道“難為你還記得關心我。”